有准备,有一个人也能单枪匹马杀掉她。”
说着,她在林婉儿好奇的目光中冲闻夕抬了抬下巴。
“是吧,毒圣大人?”
“当然。”闻夕静静地跟她对视着,若视线能杀人,薛秭颜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岑家的小子好像提过,你接下了他的委托,要替他岑家全族报仇?以一个金丹期的毛头小子,换一个合体期的魇魔,这买卖真是亏大了呀。”
“怎么,你下不了手?”
“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堂堂毒圣大人竟然也有吃软饭的一天,令人好生羡慕罢了。”
眼瞅着俩人又要杠起来,林婉儿立马一手一个和起了稀泥。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这委托是我拽着闻夕接下的,是我答应蟋蟀道友去杀衾如的,是我吃秭颜姐的软饭。”
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想要握闻夕的手,被躲开,林婉儿死皮赖脸地再次出击,轻轻勾了勾闻夕的小拇指,被他横了一眼,插进指缝死死扣住。另一只手明面上拽着薛秭颜的晃了晃,谄媚地笑道:
“秭颜姐,你就让我吃吃软饭嘛~”
闻夕:她在替我解围,果然阿婉还是向着我的。
薛秭颜:她在对我撒娇,果然她还是更依赖我。
两人互相装看不见对面的动静,各自赢得了各自领域的胜利。
三人原地打坐恢复状态,到了第二天晌午,总算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一道深紫色的空间门被薛秭颜随手划开,穿过传送门,另一边便是琅花湖畔的花楼所在。
浓郁的魔气笼罩下,一湾清泉在黯淡的红日下泛着粼粼波光。精巧秀雅的花楼倚湖而建,亭台楼阁榭无一不全,门廊的风铃在风中铃音阵阵,清脆悦耳。
花楼东边,一座以朱红为主基调的城池依山临水而立。那样鲜妍的色泽是崇尚清静的修仙门派和俗世凡人绝对不会使用的,别有一番独属于魔域的浓烈。
然而,周遭一片静寂,连这个季节湖边该有的蛙鸣也听不到。
之前有听秭颜姐说过,琅花宫周遭一般是晚上才回比较热闹的,没想到白天竟然能安静成这样啊。
“没有人。”闻夕观察一阵后率先开口,“方圆百里没有一个活人。”
没有活人,但死人也没有。
琅花宫这么大的势力范围,竟一个活物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薛秭颜看着眼前仍旧笼罩着花楼的完好阵法,心中有了一个十分糟糕的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飞到阵法上方,双手结印念念有词。数息之后,如龟壳般厚重的防御阵法大开,将其下掩盖着的某种东西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这是什——呕……”
像是临行前忘记丢掉的剩菜,丢在锅里过了一整个夏天,回来时猝不及防大开锅盖那一瞬间,连同嗅觉系统本身都要被彻底摧毁般的恶臭甚至让人产生了痛感。要不是闻夕飞快展开了结界,林婉儿怕是要直接被熏晕过去。
万人坑。
或许这个万字还有些保守了。
原本雅致的临湖广场上,早已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那堆叠起来的厚度粗看下来竟与一旁的三层阁楼不相上下。从最上一层看,这些尸体身上普遍没有什么损伤,除了被丢在这里时摔出的淤青外,更是连血都很少流。
“这是……?”
“被吞噬灵魂后的躯壳。”闻夕说,“看数量,想必整个琅花宫势力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看来,早在琅花魔尊失忆之后,她一手缔造的琅花宫就已经彻底成为历史。
如今的琅花宫,只是魇魔盘踞的巢穴罢了。
三人并未掩盖自己的灵源之火,在阵法被破的一瞬间,他们便同时感应到了位于花楼最底层的那一个强大的存在。同样的,它也同时发现了他们。但奇怪的是,它丝毫没有做出反应的意思。
“衾如,我回来了,出来见我。”
薛秭颜威严的声音横扫整片大地,自然也传到了地底。
又等了半晌,终于听到了鞋跟与木地板触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哒哒,哒,哒哒哒,咚——哒……咣当——哒,哒哒哒哒……
凌乱,毫无规律,像是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无法把握自己的路线,时不时会撞到各种各样的障碍物一样。
终于,披头散发的魔女扒着琅花宫洞开的大门,露出了她的利爪和猩红的双眼。
“嗬……”
明明还拥有着人的形态,她一张口却如野兽般发出了怪异的声响。
薛秭颜眉头一蹙,落了下去,停在了一座还算完好的莲花石灯上。
“衾如,你可还认得我?”
“食……嗬……呃……啊啊啊啊——”
她只是迟疑了两息,眼中便红光一闪,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