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上青筋直跳,阴森地盯着九婴头顶的铜盆:“托你的福,见着了。”
“那……诶你头上怎么全是土?”关键时刻,九婴的视线一拐,注意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转身从兵丁手中拿过一个铜盆递给朱雀,“快用铜盆护着头,不然乱石掉下来有你好受的!”
朱雀一言不发,也不伸手,只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天马行空的下属,脸色异彩纷呈。
九婴此时如天降奇兵,有力挽狂澜之效,这许多宽大的木板一铺,流沙道便不足为惧了,他着实是立了一功。
然而,但是……
看了半天戏的玄武从一旁走出,蹲下身按了按木板,回头冲着身后略一点头,又直起身来,拍拍朱雀的肩,笑道:“愚弟实在佩服兄长擢选人才的眼光,瞧瞧,多好的孩子,就这么被你挑中了!”
他忍不住调侃一句,而后在朱雀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手,见好就收,横移两步,架起墙角边的青鸾,踏上木板快步离去。
“回头再收拾你。”朱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也不待九婴申辩,抬脚追上玄武的脚步,有条不紊地指挥兵丁后撤,清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九婴一片好心,被老大当做驴肝肺,确实还挺想申辩,嘴方张开,余光就见玉龙扶着一位极眼熟的中年妇人从甬道中行出,目不斜视,从他跟前走了过去。
九婴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双眼微亮,抓着铜盆的手刚想递出,又见五味与珊珊走了出来。
五味看了他一眼,抬手似乎想说点什么,被珊珊按住。白姑娘温和地冲他点了点头,“地宫快塌了,有什么话出去说。”
姑娘说得极是,九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收回了手,用竹竿撑一撑头上滑下的铜盆,转身要跟上姑娘的脚步。
他还没迈开步子,后头重明和杨闻达架着白泽出来了。苏欣慈在一旁跟着,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些木呆呆地拿着个盆,杵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放缓了脚步,在经过他身边时,把一个钱袋轻轻放进了铜盆里。
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救援的兵将竟捧着盆要赏钱,实在不合时宜,不过看这人还是个半大小子,姑且原谅他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