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看见这双黑色的眼睛,她看见Reborn第一次握住□□的样子,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是天生的杀手,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他能超过自己,也能超过其他的杀手们。
这很有趣,她擅长剑,她的学生却擅长□□。但是高阶的杀手总是有共通点的,而她能把这些全部教给他。她教他体术,教他如何优雅又狠戾,教他如何收放自如,教他如何反应敏捷,教他如何时刻保持警惕,教他如何让自己的眼睛变成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瞄准镜都精确无误的仪器,教他如何潇洒自由不受束缚,教他如何形成自己的风格。
记得那一天是普普通通的训练,而他们一向真刀真枪,但那天的结果是,Reborn一枪打进她的腹部,血流不止。青年当即冲过来抱着自己脸色苍白的老师,格洛莉亚没想到她还能从那张没有过表情的脸上觉察出一丝关心和担忧。
“白痴,给我高兴点,你超过了自己的老师,这很好,说明我没养废物。”
那才应该是她的学生。他必须要超过所有人——因为他本来就有这样的实力。
朋友?这可不好说,他们会吵架,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最后不了了之。
但绝不纯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吻。
周围尚有血腥弥漫,残肢断臂乱七八糟地对在脚边,尸体的脸上表情惊恐,而他们站在还在流动的血河里亲吻对方。
无论晴天,阴天,还是雨天,他们在昏黄街灯的遮掩下交换每一个烟草和糖果口味的吻。
没有为什么,只是刚好彼此的心里都想那么做,那么做会让大家的心情愉悦而已。
那是恋人吗?
他们会拥抱,会牵手,会接吻,甚至会□□。
灵魂上的事很复杂,但首先可以肯定他们的身体互相满意至极。
格洛莉亚的腰上有一道陈年的旧伤,每次,青年总会用他最大的温柔亲吻她的伤口。
“老师,”
“嗯?”格洛莉亚的指尖按在青年出乎意料柔软的发顶。
“你为什受伤,它看起来是很严重的伤势。”他的老师是个皮肤颜色偏苍白的人,这和曾经在中国见到的白瓷很像,所以那道不短的疤痕尤为刺目。
“我不记得了——真的,没骗你,杀手不应该记住每一个伤口为什么而来。你也一样。”她的手指从Reborn的发梢落下,顺着他耳朵的轮廓轻轻揉捏。格洛莉亚喜欢这样的小动作,这让她难得会感到放松。
“它很疼?”Reborn抓过她的手,缓慢地亲吻每一个指尖。那竟然像是一个接一个没能言说的抚慰。
“没印象,大概率不疼。”格洛莉亚极其敷衍地扯着谎。
“老师,你对自己的事是从来不在意的。你对自己比对敌人要狠许多。”Reborn对此感到无奈。
“习惯就好。”
于是她的学生有点生气,立刻凑上来和她接吻,妄图夺走自家老师的所有意识和倔强,最后让她靠在那足够安心的颈窝处沉沉睡去。
3.
你的老师很可怕。
你要明白,我们是杀手的机构,我们不缺任何残忍的人。但是她依然在这其中显得可怕。
Reborn刚进入机构没多久就听到不少人这样对他发出警告。
——因为格洛莉亚曾经三次杀掉了自己的学生。
第一次的理由,据说是那名学生没能达到她的要求而她失去了耐心,眼不见心为净。第一名学生被淹死在桥下。
第二次的理由,是因为讨厌对方的性格。后来,那名学生被人从喉咙处钉上长长的细剑悬挂在他的公寓门口。
第三次,她连理由都懒得解释,那名学生就这样人间蒸发。
Reborn不觉得自己的老师是那种人。至少现在他还看不出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格洛莉亚刚结束任务,于是躺在树干上养神等着介绍人带来她的新学生。
她银白色的长发随意铺散在绿叶枝干之间,游走的光斑把她的头发切割地破碎,变成一朵接一朵开在枝叶间的玉兰花。
介绍人叫了她好几声。
她睁开了眼睛。
这个世界上代表红色的一切美丽事物,似乎被上帝偏心地捣碎了混合在一起,用来给这双眼睛调色。
杀手的眼睛不应该像这样。
你擅长什么?她问。
Reborn当机立断扣下扳机,当着她的面开了一枪,打掉和格洛莉亚的左眼只有毫厘之隔的一片绿叶。
介绍人有点慌乱,马上指责他的失礼。
然而格洛莉亚却笑了。那笑声出乎意料的好听,如同林间的清风。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我会教给你你需要的一切,Rebo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