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格洛莉亚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后稍微平静了些:“……抱歉,我不该冲你发火,你明明没有错。……我知道自己性格烂透了。……抱歉。”
她不再紧绷,不得已瘫软下来。
“是吗?那可真是毫无威慑力甚至绵软的‘发火’,”Reborn压低了声音,把格洛莉亚的耳膜连同心脏当做大提琴的琴弦,略过带着钝感和震鸣的余音,“我想可以忽略不计,亲爱的莉亚。”
Reborn把她拉向自己的方位。
他的手臂和交叉的双腿完完全全让格洛莉亚位于他的私人领域。格洛莉亚产生了外界被隔离的错觉。
她听着杀手沉稳的心跳,无意识地让呼吸频率与其一致。就像误入黑潮深处的一尾鱼,什么也无法听见和看见,只剩下被潮流裹挟的唯一选择。而杀手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沉到更深的水下。
“……糟透了,Reborn。这不是我习惯的做法。……这不正常。……当然,这不是你的问题,别误会。”
格洛莉亚彻底放弃了抵抗打算破罐子破摔。她把脸深埋在Reborn的胸口,期望对方身上所有的寒凉苦涩把自己吞没,吞没她的不安,疼痛,颤抖,连同皮肉和骨头,从头到脚整个人一点不剩。
“……明天想起这一切的我大概会从窗户跳下去。”她喃喃自语。
“这里是二楼,你不会死,也不会因为撞击而失去记忆。”
“……”头好痛,不,是更痛了。
“开玩笑的,即便是二楼我也不希望你从那里跳下去。”
杀手让她平躺下来。
她依旧没有被放开。
“习惯可以改变,小玫瑰。完全可以。你总要尝试新的东西。”
虽然我们的维护者小姐要尝试的可能有太多——接受夸奖,接受关心,必要时放下遮掩,停止自我折磨。
最困难的,是那几乎无法扭正的自我厌恶感。不幸的是她已经把这作为了原则性的标杆。
“比如?”格洛莉亚艰难地发声。
“比如宣泄隐秘的疼痛,在他们溃烂到引发病变并最终扩散到精神和灵魂上之前。”
“听起来不可能做到。”
“没尝试之前就放弃不太像你的风格。我很希望你过旺的胜负欲能转移一部分到这里。”Reborn抓住她发抖的指尖搭在胸口。
格洛莉亚没有回应。
“慢慢来,很慢很慢也没什么不行。你有很多时间,莉亚,你得学会新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没有动静,她呼吸还是不稳,但是至少在好转。
Reborn打算结束对话,道一声晚安。
“……显然维护者小姐也没想到挡下那些损伤后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在这种时候就会失去平常的观察能力,很难揣测这位小姐的想法。
嗯?
格洛莉亚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低语。
是我自己大意了。
我的自以为是而已。
和你没关系的。
你要是死在那里还是太可惜了。
晚安,亲爱的杀手先生。
杀手手臂上的力量不自觉地加重了点。他看着病人最终陷入昏睡,窗外的雨声无法入侵她的耳朵,噩梦也无法摧残她的大脑后,稍微低下头亲亲格洛莉亚的肩膀。
……
伽卡菲斯应该能杀死我吧?对吧!
我应该立刻联系他,希望他能帮忙——那个总是幸灾乐祸的混蛋。
这是个不错的早晨,雨可能早在后半夜已经停止,阳光甚至重新拥抱了本该和艳阳天捆绑在一起的托斯卡纳。格洛莉亚自己也不再疼痛,精神恢复,睡眠状况良好。
——如果她能忘记昨晚的一切并且醒来时没有和更早清醒的Reborn对视就更好了。
“早安。”她面如死灰地看着杀手。
“……早安,格洛莉亚。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这很好。”
“你介意放开我吗?因为我急着从那里的窗户口跳下去。不要挂念我,Reborn,就当我们从不认识。”格洛莉亚的瞳孔奇妙地开始发散,失去了希望。
“很遗憾我要说第二遍同样的话,”杀手不得不以托抱的形式让定格在原地的格洛莉亚离开床,“这里是二楼,哪怕是20楼你也不会死,更不会失忆。”
“……那真是我听过的最坏的消息,谢谢你告诉我,真贴心。”
最终在沙发上挺尸的格洛莉亚同Reborn沟通了之前提出的计划——他们封死了消息,所以她可以扮做那个死去的实验体引来可以套出情报的人,并让杰斯坦家族相信她的诈死。
完美的计划。
但是不完美的一天。
Reborn看了会儿好戏后良心发现,打算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