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瘫坐在偏殿中沉思。
做皇帝实在没趣,他想要的都有了,想杀的人也都杀了。
唯有苏晓,他始终得不到她的真心。
所以,他呕心沥血蛰伏十数载,求来的皇位有何用?
没人能懂,他身处高位却求不来说真话,揽真情的人。
这么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往他怀里钻,他也懒得拒绝。
做皇帝,也就这点乐子了。
他转念一想,那女人说他做不好皇帝,他倒要看看,苏晓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朝政是什么,她既会说,那便让她来做。
历修远唤来曹莽备好龙辇,待宫女为他洗去多日的疲倦,装扮上一身整洁的红衣龙袍后,便径直往大衍宫方向去。
*
龙辇踏足大衍宫,宫女们像是盼到了自己郎君般喜悦。
连着安公公也是高兴得紧,还为那人备好了许多糕点吃食,说是希望苏晓与历修远帝后和睦。
人人喜上眉梢,唯有苏晓主仆冷着脸。
待安公公忙忙碌碌上完一桌子吃食后,寝殿才安静下来。
二人各有各的心思,倒是苏晓率先开口: “你是来给我治罪的?”
“我想了许久,你言之有理,我是该收敛。”历修远捧着笑脸,道,“今后你监督我,与我一道协理大域如何?”
历修远憔悴的脸上,表情有些微妙,苏晓只认定他是为试探。
“掌管六宫我都做不好,何来协理大域一说?”她盯着他的脸,想从中捉到端倪,“皇上若要治罪,我无话可说也甘愿受罚,这般拐弯抹角,我不喜欢。”
她不是真的想受罚,不过是笃定了,历修远脑中混乱的情愫。
“打理不好六宫,不如卸去这身枷锁。”历修远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细嚼了嚼,“有心之人才能做得出好的桃酥,同朕治理大域让你生厌了吗?”
他扭头看她,眸中覆上一层霸道,语气也像极了下达命令。
苏晓眼皮狂跳。
她心里清楚,这次是逃不掉了,只能接下。
她尽量扯出微笑,嗓音压低道: “怎会生厌?后宫不得干政,我是怕这份责任太重,我扛不起…”
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又想起偏殿里的种种。
身为女子,即便是做了皇后,也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
她原本有许多话想说,想光明正大告诉对面的人,她不愿意也不想讨好他人,更不想一生都被圈在四方天里。
苏晓不是天命之子。
或许穷极一生,她都逃不出这四方天,倾其所有都还是他人的阶下囚。
“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历修远有些不耐烦。
指责他做不好皇帝的人,现在却说什么担不起责任。
他干脆丢掉手中的桃酥,牵起苏晓的手,大步往外去。
*
坐上辇轿走了一段路,苏晓认得,这是去景和宫的路。
她的眼皮又开始狂跳不止。
苏晓似乎又做错了事,这样跳脱的性子,在暗箭难防的皇宫,活到现在也是稀奇。
她也认命了。
只要能活,便还有出路。
没一会儿,他们到了景和宫。
历修远走在前头,急匆匆便往书房方向去。
苏晓跟在后头,不由揣测起他话中的真假。
凉朝兵马薄弱,即便她做了皇后,历修远也不至于这般防备试探于她。
踏入书房内,历修远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精挑细选出一本稍泛黄的奏疏,递到她身前。
“你且看看,朕要你看过后,照实告诉朕你的看法。”
苏晓覷着历修远真切的脸,接过奏疏,试探性翻开,眼睛却不去看。
“如若不看,朕立刻便能杀了你。”历修远眸光变得凶狠,这双眼,也没了往日对苏晓的眷念。
听到这,她才安心地低下头,翻阅起奏疏里的内容。
待查阅完,苏晓直言道: “我认为,先皇的旧臣应当赦免。”
历修远就坐一旁,品茶的手顿住,眸光微闪,平静地问: “给朕一个理由。”
闻他语气冷淡,苏晓忖度片刻,才敢开口: “上表奏疏的大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治国好手。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此人做事公正严谨,但有些呆滞不懂变通。”
议论朝政,苏晓心里也害怕,但潜意识告诉她,历修远有意让她协理大域,这或许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既不懂变通,又何来治国好手一词?”历修远打了个哈欠,像是听到了想听的,故降低了烦闷的情绪。
苏晓尽收眼底,她语气抬高些许,自信道: “皇上登基已有四月,先皇遗诏,虽无人敢说但不代表他人不知。先皇的皇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