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由此及彼,黎慕白只觉一股无力之感,油然涌至心头。
《礼记》云: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
贵为一国嫡公主,金枝玉叶,依然只能从父从夫,依然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将来,依然逃脱不了被当成一个符号的命运。
去国离乡,以柔弱之肩,负起两国交好重任,成为象征和亲成功的一个符号。
“明日击鞠,我仍不放心。”赵曦澄清润淡漠的声音,如凌霄花叶尖上一抹清凉的夜露,滴在黎慕白纷纭的思绪里。
黎慕白瞬间回转过来,却见赵曦澄正望着她,双眸里似乎倾满了她的影子。他那一向琼玉般的双颊,似乎晕着浅浅红。
“明日击鞠,我亦会上场。今日我已与父皇提过,父皇也同意了。”顿了下,赵曦澄又道,“我与你一起!”
低而有力的语调,仿若铿锵的鼓点,沉沉落在黎慕白耳畔。
心突突跳着,黎慕白垂下眼睑,半埋首,避过赵曦澄的视线,眸光定在他月白绣暗纹的衣袖上。
一瓣橘色的凌霄花,似是一星刚燃的小火苗,在他袖襟边若隐若现的纹样里格外醒目。
她心底微微一动,忆起他曾说过他年少时击鞠无人出其右,只是后来被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一幅画给禁锢住了,从此不再碰过击鞠一下。
黎慕白倏地抬起头,迎着赵曦澄的目光,“殿下,我想看一下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