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藜想象了那个场景笑起来,她这一次易感期来的真不巧,没有抑制剂,还是在海上,在皮划艇里。
小藤蔓滑皮滑艇的速度很慢,海水里都是被冻死的人和一些可以漂起来的游轮碎片,这里唯一的光源是远处的灯塔,四处黑不隆咚的。
当皮划艇经过一处比较庞大的残骸时忽然有一只手抓了上来,那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海里已经开始泛白,卢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两条手臂已经攀了上来。
皮划艇的稳定性不怎么强,忽然被这么大的力道往下压就有一个角进了水,卢藜往后退了退保持平衡。
等那个人的上半身完全趴在皮划艇上时,卢藜才看清他的脸。那人身上和头发全都湿透了,五官却是熟悉的,他抹了把脸也看到了她。
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卢藜想到一开始自行车库改的出租屋,她原本胆战心惊但尚且安稳的生活,她的猫,还有那句“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陈鹏,房东的儿子。
卢藜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海域看到他,还是在沉了船之后的皮划艇上。
“卢藜?”
陈鹏也认出了她,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几遍后马上又变成欣喜,他朝卢藜伸出手:“拉我一把。”
那手就跟浮尸的似的肿,卢藜看到他的眼神又有些不舒服,于是并没有立刻伸出手。
陈鹏见她那样也没说什么,他也算是个狠人,一把抓住了握着桨一脸懵逼的小藤蔓自己爬了上来。
小藤蔓反应过来疯狂地扭动了两下表示自己的不满,不过它现在能量不太够,于是又握住了船桨。
皮划艇的空间变得拥挤,陈鹏湿漉漉地留下许多水渍,他的腿被尖利的铁片扎了个对穿,等一上船,被盐水浸泡的伤口又开始火烧火燎的痛。
卢藜一直没说话,她身上烫得吓人,也并没有多少力气,只用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陈鹏。
陈鹏直接用手把肉里的铁皮拔了出来,他嘶了声,看到不停划着船桨的小藤蔓笑了下:“你的异能?”
卢藜点了下头,又听见陈鹏继续道:“我看到通缉令了,植物系。”
卢藜没再回应,她始终不喜欢陈鹏这个人,他讲话总是揣着答案。
“咱们能在这里遇到也算是有点缘分,当时在商场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能见面,真好。”
“闭嘴吧你,”卢藜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她收回了动作越来越慢的小藤蔓,“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要死在海上了,你有这力气就划船。”
“你这皮划艇上还挺暖和,”陈鹏咕哝了句就抓着桨开始划船,“那我来划船吧,你先睡会儿,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异能也快用完了吧?”
卢藜没在理会他的聒噪,这皮划艇最多可以容纳三个人,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着,眼皮太重了,她马上就要进入睡眠。而那种硝石的味道也变得不再那么讨厌,刚好能够对冲刺骨的寒冷,她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汹涌的易感期如同潮汐,脑袋也很沉,恍恍惚惚间卢藜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触碰到她的脚腕而后向上摸索着,带着水渍和咸涩。
“冷、冷……”
卢藜喃喃着,她进入了最虚弱的状态,有什么东西缠上来,于是她下意识地踢打了下,想要挣脱那种毒蛇一样的冰凉。
“你,”陈鹏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皱了眉,“你是通缉令上一起出现的那个植物系。”
陈继熔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把小姑娘整个都圈到怀里了,漆黑的眼瞳中隐隐透过暗红:“摸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看她鞋带开了想给她系系好。”
陈鹏突然就怂了,刚才他闻到卢藜身上有很香的味道。他冷的很,看到卢藜脸上红扑扑的高烧着无法反抗就生出了歹念,想在皮划艇上做点什么取取暖。
后面发生了什么卢藜什么都不知道了,混沌中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然后自己又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凛冬下了雪四下皆白,而她在温暖的火炉边上被热意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