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速的流逝。
酷拉皮卡看到快要遮住眼睛的头发,思索着这次应该剪去多长。
此时,他正路过不知名的小镇,准备返程。
透过若影若无的长发,酷拉皮卡被窗边的烛光吸引,房屋内拉起一个小小横幅。里面的孩童满心欢喜地看着一个不算精致的蛋糕,周围的大人们哼唱着随处可见的歌声,一个普通又平凡的欢庆会。
但却让酷拉皮卡不禁地弯起了嘴角。
他回忆起很多快乐的日子。
有在村子里的大人为他举办的生日派对
有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派罗为他买的一块小小蛋糕
也有他独自一人,对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滴发呆
他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生日,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色。
猎人测试如同传说一般困难,但好在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他们在考试上遇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也结实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
手心的刺痛感随着年龄的增长消退,但酷拉皮卡觉得有什么东西连着这份疼痛而一起消失。
在既定的时间回到族里,他又一次的向村长申请外出许可。
村长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又要出去?在这里不开心吗?”
酷拉皮卡摇头,他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而言,他仍然热爱着这里的生活。治好派罗的眼睛,去村子外面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然后带着满腔的热血归来建设自己的家乡。
他完成了很多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但他还是想要去追寻一件可能只是存在幻想里的事情。
“我很开心,但越是开心,我就越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你想要把他们找回来?”
“是的。”
“你确定吗?即使弄清真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村长面色不悦。
酷拉皮卡沉默了,他不能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又或许在之后的时间里,自己会为这次的选择而感到痛苦。
可有人告诉过他一件事。
记忆是人生中非常宝贵的财富。痛苦的、迷茫的、悲伤的、愉快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回忆都是自我存在过的证明,如果失去了这些,那我还是我吗。
酷拉皮卡忘记是谁说的了,但他觉得这种偏向哲理性的观点非常附和他的态度。
“就算是很痛苦的事情,我想我也应该记住他们。”酷拉皮卡如是说道。
“好吧,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村长挪动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慢慢地离开,留下酷拉皮卡忐忑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恐怕酷拉皮卡自己也不明白,一定要说的话,他其实也只是从那双看遍人生无数苦难的苍老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与痛苦。
村长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向他,酷拉皮卡想要追上去询问,可又犹豫了。
过了一会,门被轻轻打开。
“你让村长生气了吗?”派罗四处张望着。
“应该吧,村长爷爷应该对我很失望...”酷拉皮卡思索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出这样的结论。
“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想要出去,想要去外面的世界,但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村长爷爷和大家对我的担心。”
“哦!我明白了。”派罗恍然大悟,但他并没有过分在意酷拉皮卡的自我刨析,“你是又要出去了吗?这次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去寻找一个真相。”
“真相很重要吗?”派罗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酷拉皮卡还未发现同伴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他仍沉浸在如何组织语言这件事情里。
“很重要,就算是痛苦的事情,我也想去弄清楚。”酷拉皮卡沉默着,随后他仿佛下定决心般地说道,“说真的,我在这里很开心,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去那么多地方,也没有想到最后回到窟垆塔见到大家...但是,你知道的,派罗。我从很久以前就在做那个噩梦了,梦里大家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酷拉皮卡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他就好像要将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所有怒火都扔在视野里撕碎。
“梦里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好像已经发生在我身上一样...可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还不如...还不如就死在那场大火里,可我告诉自己要活着,要把那些家伙通通拉近地狱...”
“嗯,所以酷拉皮卡是想把梦里的仇家全部找出来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那你现在有觉得轻松吗。”派罗支着下巴,抛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