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对于你来说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话题。
和你那灵活变化的道德底线一样。
如果用人类的话语来说,杀死同类,是犯罪。
那么用动物的理解来看,杀死同类,只是一场捕猎。
你喜欢捕猎这个词语。
在很久很久以前。
死在你手上的同胞有多少,你已经不大记得了。
正如你不会记得自己自出生开始,挨了多少顿打,吃了多少顿饭。
虽然一开始,杀死年长的同胞会消耗你很大精力,有时会要了你半条命。
但你还是活下来了,甚至活得还不错。
你为活下来而欣喜,为见到新的太阳而感激。
有时你想,如果你死掉了,太阳是不是就不再出现了,于是你觉得,得好好活着。
因为你喜欢那些闪亮的、纯净的东西。
正如躺在那里,散发出微弱光芒的酷拉皮卡。
红色的。
亮晶晶的。
看起来很虚弱。
像是要死掉了。
你残存的意识注视着那片微弱的光,你所剩无几的【大脑】复读着这些字幕。
死..死掉...?
死掉的话就看不到太阳了。
你想起了酷拉皮卡那火红的、比太阳还要绚烂的...灵魂。
酷拉皮卡手心的戒指在微微发热。
还在摆弄着舞台的兔子先生抖动着耳朵,它转过身,盯着那已经被染成黑暗的双手:“这是什么?”
酷拉皮卡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拽了起来,那是一根根几乎透明的细线,线的最上端,一只只张开嘴巴的小兔子露出它们锋利的爪牙,摆弄着肉垫上的丝线,
酷拉皮卡的四肢被拉扯着,但他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像一只沉睡的木偶。
兔子们注意到那只黑色的手,发出嘶嘶的声音,它们厌恶这个东西,它们想要撕碎它。
线越收越紧。
只要再稍微用力,酷拉皮卡的那只手掌就会被搅碎。
咔擦。
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兔子们发现手上的玩偶失去了控制,它们惊慌失措起来,本能在告诉它们要快点逃跑,那团黝黑的无法判断的物质顺着线追上了它们。
兔子先生被这次的变故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真奇怪,为了保险,我把周围的生物都杀光了,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黑色的线团没有回答,它已经忘记了回答。
长期的饥饿、混沌的意志以及跨越了时间的怒火,唤醒了一只早就存在于此的野兽。
一只又一只的兔子被触手撕扯开,然后吞噬,兔子先生制作新的分身的速度比不上触手进食的速度,很快,只剩下一只气喘吁吁的兔子和繁衍出无数条外肢的怪物。
“你这个怪物。”
这是兔子先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酷拉皮卡睁开眼睛,他迷茫地望向四周。
“这里是哪里?“
“这是友客鑫的郊区,你可算醒了,小子。“
“你是...金?“
金:“怎么,消失了一会再回来就变傻了?那我得好好考虑你这个合作者的专业程度了。”
“对了!柳拜了!“酷拉皮卡猛地坐起来,”我刚才好像看见柳拜了!”
“啊,没事这不是错觉,我也看到了,正在那上躺着。”金指了指酷拉皮卡的肩膀。
酷拉皮卡循着目光看见,只见一只黑黢黢的,像是某种棉花糖样子的生物巴拉在他的肩膀上。
“柳拜?”
黑色的“棉花糖”晃荡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真的是她啊!”酷拉皮卡觉得很神奇,他按耐不住地戳了戳黑乎乎的身子,啊,是冰的,还有些柔软。
“差不多得了。”金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自己这次来好像又是来当保姆的,”带她去市区,那里的东西她能解决。”
“她还能醒来吗?”
“谁知道呢,看这样子,谁死了她都死不了。”金还以为自己撞大运了,能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尸体,结果现在人被盘活儿了,只能希望后面敲一点标本回去研究了。
躲在城市内部的聚生体就像是被洒满盐巴的蜗牛,在太阳的照射下很快就失去了活力。
它们挣扎地想要离开,却连一步也移动不了。
猎人们知道反击的时间到了,他们打响了第一次冲锋,但所有招式都还未落到这些怪物的身上,就看见它们有的消失、有的蒸发、有的化作一滩粉末。
奇犽看着眼前消失的怪物,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是迎着光跑来的酷拉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