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麒,今年可能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转学的事情,没能告诉你,我很抱歉,对不起。
——夏茜
夏茜抬头的动作忽然顿住,她猜想,此时的陈麒正坐在一边,微微垂头看着她,如果她此时抬头,定然会与陈麒的视线相撞。
可他那句话足以让她的内心惊起海浪,夏茜似乎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她暗自想,她很重要吗?
夏茜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不敢抬头,忽然一声呼唤将她的思绪唤回来,她抬起头,旁边的陈麒早已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她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陶朱夏和钟玉。
陶朱夏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一如既往的张扬漂亮,她惊讶的神色顿了良久,才往前走了走:“茜茜?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陶朱夏的视线落在她旁边的陈麒身上,而后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夏茜的心比刚才还要紧张,她和陶朱夏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起过陈麒,只是若有若无的说起自己的那个心上人。
陶朱夏坐在她旁边,看了眼陈麒,陈麒冲她轻点了下头,不止陶朱夏看他,就连钟玉也看了他一眼。
王临忽然冲着钟玉说道:“钟玉,你好大架子,结婚了就敢迟到了?”
钟玉手上正认真给陶朱夏洗着碗筷,抬头回他一句:“路上堵车了,这才慢了。”
夏茜看着自己身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洗过的碗筷,不禁一愣,没和陶朱夏说话,悄悄回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男人。
他是什么时候悄声帮她清洗了碗筷的?是她兀自低着头的时候吗?他为什么会帮她洗了碗筷呢?
夏茜心里有很多想要问的话,不止这些,可她张不开口,一句也说不出,只有心脏莫名酸胀,好像在和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说好久不见。
十年前的你姑且算是因为一同长大的情分,可如今的你是为什么呢?她可以去想吗?
夏茜看着旁边的陈麒,他脊背挺直,正和他人交谈着,微微侧着头,留给她半个背影,恰好能看到他而后十分显眼的痣,他不会知道,有个人肖想那颗痣很久了,她很想很想摸一下,从很多年前。
“茜茜,你和陈麒是什么时候开始熟悉的?是上次吗?”陶朱夏拉着她的手,难得如此操心的问起来,“他人怎么样呢?”
陶朱夏和夏茜认识时,夏茜父母离婚,自己刚转学,性子本就内敛的她被这一遭遭变故影响到,变得更为内向。
在新学校里,险些就被人欺负了,后来她们成了朋友,可她还是义无反顾报了很远的学校,去了别的城市,当年的她很是担心这样的夏茜往外飞了,该如何是好。
可是这些年里她周转在不同的城市里,从未喊过疼,她就早该知道,夏茜就是这样一朵柔软又无比坚韧的花朵,区区风雨又怎会摧毁她。
“不是才认识的。”既已如此,夏茜觉得自己应该坦然一回,“我没跟你们讲过,我和他是一块儿长大的,认识很多年了。”
陶朱夏愣住了,莫名就想起了钟玉说过的那个朋友,和那些每一次夏茜都会十分惊讶和喜欢的生日礼物,她不敢再往下想。
“你们一直认识啊?”
夏茜打量着她的神色,陶朱夏似乎很震惊,夏茜悄悄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似乎是在示弱,轻声解释:“嗯,很多年没联系了,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
陶朱夏低下眼,看到她的手,回过神说:“这样啊,我懂了。”
陶朱夏坐正之后,悄声瞥了瞥陈麒,总觉得,陈麒这人和夏茜多年前说的那个少年每一点都对的上。
大约是十年前的夏天,那个时候夜晚的天空还有很多星星,她们三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说起自己少年的心事。
夏茜说,那是她触手可及却又遥远似天边的光,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只能看到,却永远都摸不到。
只能悄悄站在他身边,以朋友的名义,留下和他的每一张合照,那些说不出的话,就留在每一次想你时再说吧。
她还说,那人是和她一起长大,却比她优秀很多的人,是对她很好,却始终得体的人。
她没有提起名字,可陶朱夏却从她闪亮的眼里看出了那些少女不敢付诸于口的爱意,那是怎样一个少年呢?
那时候的她们都不知晓,夏茜小心翼翼地将那一份少女的心意藏在心里藏了很久很久,直到很多年后。
从小就认识,优秀又得体,好像每一个字都在说夏茜旁边的陈麒。
陶朱夏不再去猜不再去想,回过神,想起自己前不久还和钟玉说的,想撮合一下陈麒和夏茜的事情,如今看来,是她唐突了。
陶朱夏轻轻勾了勾夏茜的手指,夏茜回过头看她,她说:“这件事情,可以和喃喃说吗?”
“你和陈麒认识这件事。”
夏茜虽是疑惑,但还是点头说:“可以啊。”
陶朱夏略有愧疚地开口说:“前些日子,我还想让钟玉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的,没想到你们是一块儿长大的。”
“桃桃,没事的。”夏茜了然,轻轻笑起来,她拉住了陶朱夏的手,是她有错在先,到了阳城之后不曾和她们提过自己在岚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