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阿九,忍忍吧,就当体验生活去了。」
陈阿九脑子里的小人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几番心理斗争,她还是向五斗米折了腰,在900岁高龄,开启了迟来的高中生活。
她刚将书包塞进桌洞,余光瞥到一只宽厚的手掌伸在自己面前。
“你好,我叫齐晨,是这个班的班长。”
同座的男生趁刘一手忙着写板书的空档压低声音和她交谈,左边脸颊有一颗梨涡。
“哦,你好。”陈阿九出于礼貌,指尖擦过他的手心,算作回应。
“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问我,这是之前的笔记,你拿去看吧。”
齐晨将蓝色封面笔记本快速推到陈阿九手边,又在刘一手转身的一刹那,端正坐姿,聚精会神地面朝黑板,听他讲解重点。
陈阿九本来对数学兴致缺缺,可又感受到对方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只好翻开笔记,装模作样地浏览。
男生的字迹工整,一页格子纸上写满例题与知识点,还用不同颜色的水笔区分错题。
“字...倒是好字,只是,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她连翻几页,什么定理,什么公式,仿佛如天书一般。
陈阿九合上笔记,暗自叹气。果然,数学不会,就是不会。她开店做生意,哪用得上那么繁琐的数学知识,只需会加减乘除,看懂账本,剩下的,交给算账先生就行。
台上刘一手讲得慷慨激昂,喷出的唾沫在光影成一道弧线。
陈阿九坐下两分钟便开始犯困,她托起下巴,勉强打着精神。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照在她眯缝的眼睛上,眼皮好似挂了秤砣,止不住地往下坠。
「上学真的好无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花氲在眼角,无比想念在店里吹空调打麻将的好日子。
突然,陈阿九灵光乍现:
「哎!老王不许我用法术对人类,又没说不能对自己使。」
钻了这空子,她兴奋地挺直腰杆,使了招「定身诀」。
她把身子留在座位上,摆出认真听课的姿势,常人瞧不出半点纰漏,「灵」却脱壳而出,游离在外。
陈阿九挣脱出肉/体的桎梏,好不自在,在教室半空飘荡两圈,看着同样和困意顽强斗争的其他同学,更是暗自窃喜自己会法术。
她飘出教室,悠哉哉地在走廊闲逛。
各班级的讲课声此起彼伏。
陈阿九其实不太记得校园生活是什么样的,毕竟她上学那会儿已是太久远的事。
只记得那个朝代称为「唐」,盛世繁华,长安城灯火燃不尽。
那年头也没有专门的非人类学堂,她都是化作女童模样,混入书院,听一位白须胡子先生讲课。
陈阿九天性好动,自然坐不住,上树掏鸟窝,下河捞鱼蟹都是日常,背不出诗文,挨先生手板也是家常便饭。
不过罚得最惨的一次,还属她六岁时,在屋顶试练法术被书院新来的书童撞见,差点暴露身份。
母亲知道后,不仅关了她半个月的密室,还没收了她的冰刀和零花钱。
陈阿九愤愤不平,待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想找那书童理论。可先生说书童已离开书院,去了护国寺修行。
至此,她的“不共戴天之仇”也只能埋于心底,变成一粒沙砾,流入时光洪流。
想起往事,陈阿九就对屋顶来了兴趣,她乘风直上教学楼天台,找了处阴凉地方躺下。
校园的绿意尽收眼底,操场少年奔跑,场外少女加油。
陈阿九想,这大概就是电视剧里常说的青春吧。
她换了个舒服睡姿,惬意地伸着懒腰。
就在这时,铁门的轰隆声破坏了她的遐想,随之扑鼻的还有浓烈烟味。
陈阿九没好气地爬起来,她真烦每次上屋顶都被人打扰。
门是被踹开的,从陈阿九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四五双腿,长短不一,粗细不一,包裹在校服粗大的裤腿里。
有一双腿很瘦,脚腕骨突出,被推耸着,踉跄前行,跌跌撞撞。
剩下的腿气势汹汹,逼迫上前。
“祝筱蝶....给你脸了是吗。”
那些腿停在天台尽头,踩着晒得滚烫的水泥地面。
“对...对不起,可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瘦弱的腿瑟缩着,声音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啦。”
新款balenciaga球鞋的主人捏着嗓子尖声说话,刻意模仿港台腔让同伴哄笑不止。
陈阿九只觉聒噪,她的好心情被一扫而光,气不爽地腾空跃起,想将这鬼热闹瞧清楚。
“你他妈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和周莹莹,老子上次成绩掉了二十名,被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