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灭。
“怎么会!” 林娇惊喝!使出浑身力气连续劈出多掌,统统被那扇金帘隔档在外。
另一边,陈阿九躲过攻击,再度发力,击碎身上枷锁。她扯开脖颈间钢丝般坚硬的海草结,吞下舌尖血丝,恨恨地说道,
“这下,我真的是要,打死你了!”
银鞭挥舞,声浪滔天!
陈阿九不再收力,一记响鞭抽打在林娇鱼尾,皮开肉绽,腐肉连带脓水碎屑在空气中喷涌。
“啊!” 林娇凄厉哀嚎,瑟缩逃窜。
陈阿九再欲扬鞭,却被人扼住右腕。
“够了。” 周怀安四指圈住她的手腕,未用力却止住她的动作。
“喂!大哥!她锁我喉诶!” 陈阿九抻扯脖颈,一道道猩红勒痕动心怵目。
“那你...你也打我了...” 林娇蜷缩在一旁,委屈巴巴地哭诉。
“你再说!你再说!还想使摄魂那一招是吧!” 陈阿九听见她声音又变娇媚,气不打一处来,强力挣脱周怀安的控制,想再与她一较高下。
周怀安拇指点在她的腕口,低语,“好了,我们要捉凶手归案,先别气了。”
他总能在陈阿九暴怒时踩点出现,还要强行浇熄她的怒火。
陈阿九瞪起周怀安,深深呼气,咬唇忍下私人恩怨,收回银鞭,“这也就是看在你今天救我的面子上,不然,我要把她打到她妈都不认识。”
她说完便将银鞭盘回腰际,银鞭随即化为透明隐入她的皮肉。
林娇还在抽哒哒啜泣着,面对周怀安的质问,重复先前那套无罪理论。
“我只想活着呀,活着有错么...”
“你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无辜者性命,这和你口中那些自私的人类有什么区别?”周怀安戳破林娇的借口,神情冷漠。他不再与林娇浪费口舌,“林娇,你因涉嫌杀害人类,已被正式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嗬,周怀安,你以为你这样做是所谓的正义么,我告诉你,这些人类!迟早会害死他们自己的!还会毁了我们!你等着吧!”
林娇直到被封上封印带走,嘴里仍不断怨恨咒骂。
陈阿九看着她破败的身影不发一言,她知道,林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在人间一待就是上百年,陈阿九远离家乡,记不起海上升明月的蓝,也记不起日光下的波光粼粼。
今夜星空璀璨如旧,她忽然怀念起幼时在海边嬉戏的时光。
弯月悬挂在夜幕,星星像钻石一般洒满海面,鱼群虾蟹共享自然馈赠。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周怀安交代完调查科其他人员忙于收拾处理剩下工作,视线穿越人群,发现陈阿九安静地站立在角落。
她被月光笼罩,竟显一丝落寞。
“想什么呢。” 不自觉地,周怀安走向那一寸月影。
“你看那些星星。” 陈阿九指着夜空,“在银河中存在几万年。只有人类,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他们命名,还要连成线,分为这个星座,那个星座。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人类,都是一样自大且愚蠢啊。林娇有句话或许说对了,这些人类,终有一天,会因为对自然没有敬畏之心,而自食其果的。”
周怀安耐心听完,没有反驳,空旷的天空里,星云浮动。
“所以世界,需要我们这些调停者。” 良久,他说道,“万物共处讲究平衡稳定。我们的存在,既为了保护人类,也为非人类争取更多权益。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整个世界有序运行。这也是非生局设立的意义。”
周怀安还剩最后一句话没有问出口,陈阿九突如其来的拍手声打断了他,
“厉害厉害,不愧是周局长,这官话说起来就是一套一套的。您这发言不用来拍非生局宣传片真是可惜了。”
她戏谑着,摆摆手做告别。
“去哪?” 周怀安叫住她。
“回家睡觉...周局长这也要管?”
“伤口,还疼吗?”
“废话,你被勒着试试...”
“给!” 周怀安抛出一瓶青玉色的瓷瓶。“这药膏治外伤的,涂两天就好,别碰水。”
“知道了。” 陈阿九单手接住,复又转身。
岂料身后声音又起。
“陈碧珠...”
“又干嘛?”
“案子办完了。”
“是啊...”
“工钱。”
“什么?”
“工钱没结,你的铺子,这几天的补贴,不来算算吗...”
“对哦!”
陈阿九一拍脑门,快步跑回周怀安身边,自己真是忙糊涂了,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回哪去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