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道。
小姑娘点点头,乖巧跟在他身后。
西侧间,是丫鬟居住的地方。
大通铺上几个小丫鬟正盘腿坐着嗑瓜子。
其中一个小丫鬟还有点害怕,“红玲,咱们不去伺候二姑娘真的行吗?万一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怪罪下来……”
“你怕什么?你没看见这两日陈妈妈都不怎么管我们吗?那个老婆子不是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了我们了。”
“就是,这院子里,原就夫人还掌些家,如今夫人也去了,就剩个没人管的病秧子和老太婆子,谁爱伺候谁去伺候去,反正我不去。”
“……”
那俩丫鬟大咧咧的说完,忽然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再跟腔,她奇怪的看过去,却发现门口竟然站了人。
再定睛一看,居然是老爷和那个病秧子!
她连忙吓得从大通铺上滚下来,瑟瑟缩缩的跪在地上:“见过、见过老、老爷……”
“好啊,夫人去了,你们几个小丫鬟竟然敢如此放肆!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主子了?可是忘记了自己的卖身契还在谁手里?!”戚长峰冷着脸,凶道。
几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们原本以为夫人死了,二姑娘在这府里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哪里想到老爷竟然会来给她撑腰,若是她们知道的话,就算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这样对主子不敬。
“老爷、奴婢们、奴婢们知错了!要打要罚都可以,请老爷千万不要把我们驱逐出府啊……!”小丫鬟们哭求着,若是被赶出府,那她们就再也没有活路了,只能等着人伢婆分配苦力。
“饶过你们?一群目中无主的奴婢要来何用!领鞭笞五十,驱逐出府!”
“不、不要啊!老爷!”
一个年龄小些的小丫鬟扑过来紧紧拽住戚长峰的衣袍,“老爷!我们是有错,可是我们都是听信了红玲和绿玲的谗言!是她!都是她们让我们这么做的!不然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那个叫红玲的丫鬟,戚青禾记得,就是今天在门口说她活不长的那个。
这种没出事之前互相包庇,出了事就互相指责的场面戚长峰见得多,他刚要甩开那丫鬟的手,身边小姑娘却用柔若无骨的小手勾了勾他的小指。
“爹爹,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小姑娘娇滴的声音给了那些丫鬟无数希望,她们连忙跪爬到二姑娘跟前,用力磕着头哭求。
“求二姑娘再给奴婢们一个机会啊!求二姑娘……!”一张张白生的脸,额头磕的通红一片。
戚长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征求小姑娘的意见。
毕竟马上就要举家迁往上京,若是此时发落了一个院的丫鬟然后再重新找,实在是麻烦。
戚青禾伸出青葱般细白的手,指着最后面那两个连头都不敢抬的大丫鬟,她们就是红玲和绿玲。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子,却听小姑娘脆生生道:“就将她们两个引起事端的逐出府去吧,其他的去领五十鞭笞。”
“爹爹觉得如何?”
惩罚太轻,可是小姑娘心善,他也不好拂了她。
“既然禾儿都说了,那便这样处置吧,你们几个听到没有?若是再让我知晓府上还有敢对主子不敬的奴才,可就不是简简单单五十鞭笞这么简单的事。”戚长峰端起做主子的架势,把那些小丫鬟吓得瑟瑟缩缩。
丫鬟们连忙感恩戴德的跟二姑娘道谢,唯有红玲和绿玲两个丫鬟面若死灰。
这事处理完,戚长峰又叮嘱了一些,便找借口要离开。
小姑娘笑吟吟的目送着他离开,还甜甜的问他什么时候还来,哄的戚长峰心都软了不少。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人刚踏出院门一只脚,那小姑娘脸色转瞬就从春花变成冬雪。
冷的仿佛一块冰,瞧着便叫人结了一层霜,“陈妈妈,去备水,我要重新沐浴梳洗。”
陈妈妈目睹了自家小姐一次又一次变脸,心情颇为复杂,又酸又涩又心疼。
她只当二姑娘是目睹生母病逝,被吓得心里出了些问题,所以才会如此善变。
不过,不论禾姐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主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夫人要照顾好她,那她便不会食言。
更何况,她是心疼二姑娘的。
于是她掩下心中的种种想法和揣测,低声应承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沐浴后,戚青禾身着白色亵衣坐在铜镜前,她腰肢纤细,肤白若凝脂,如同上天精心雕刻的小玉人一般。
陈妈妈心不在焉的替她梳理着披肩长发。
却听小姑娘忽然问:“在想什么?”
陈妈妈连忙慌乱回神:“可是一时不察拽掉姑娘的头发了?奴婢……”
青禾摇摇头,“没有,你不必这般拘束。”
若是从前的二姑娘,陈妈妈倒真不至于如此拘束,可眼前这个……喜怒无常、诡谲多变,她却不敢不拘束小心着。
纵是之前伺候夫人,她也没有这般提心吊胆过。
她略过这个话茬,想起今日之事,温声询问道:“姑娘今日为何要放过那些丫鬟?”
“我倒是想不放过,可是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