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迫开口道:“为什么救我?”
她的目光扫到少年身上,却瞧到他手上,藏在袖中的手腕露出了些许腥红的鞭痕。
“你。”
少年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忙拉住袖管遮掩。
远处的竹叶开始沙沙作响,随后传来一阵凉风。
云琬手里端着还留有余温的碗,仍不禁打了个哆嗦,耳旁的发丝被风吹着黏在脸上。
他的手伏在锁骨前,解开了身上的披风。
云琬正埋头吃着,突然感到头顶的光被什么遮住。
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展开,落在她的背上。
少女抬眸,嘴里还挂着饵块,却望见少年的发丝垂在脸前,红色的衣衫挡住视线,伴随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
披风的系带被一双手轻轻拉扯到云琬的脖颈前,小心系上一个牢固的活结。
少年起身,红色的衣衫离开了她的视线。
“后山有车马,公主吃完这碗,便离开这吧。”
天色渐亮,云雾泛起淡粉。
她披着晨光,只觉得心间又冷又暖。
吃完饵块后,她却没有离开南疆。
她往后山走的路上,走岔了路,她走过竹林时失了方向,再走出时竟看到一个山洞。
洞口是一扇精致坚实的石门,洞口旁的地面立着一石牌,写着“地宫”二字。
洞口前方的地面上刻着一个石阵,由一些陌生的文字组成,周围是六根画满图腾的石柱。
她也不太看得懂,好奇驱使下上前随便摆弄了一下。
她手摸上石柱上的鬼脸,她的食指正好落在鬼脸的眼珠子上。
只听“轰隆”一声,那鬼脸的眼珠子向内一凹,地上的石阵突然开口。
云琬还没来得及叫喊,就一个踩空掉了下去。
大概掉了一层楼的高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痛!云琬扶着快断掉的腰站起身,才看清周遭的模样。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全靠墙上点着的火把照明。扑鼻传来的有霉味还有些许死物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腥臭到令人作呕,逼得她用手掩住口鼻。
这似乎是一个地窖一般的地方,四周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坛子,盖着盖子,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地窖的中央有一个木头桌子,上面摆着些书卷,还有一沓白纸红字的记录。
她走上前,打量着纸上的东西,可惜写的不是中原的文字,她读不懂。
兴冲冲地离开桌边,她又走到一个最大的坛子前,利落揭开瓦盖。
一股腐臭扑鼻,望见坛中装着何物的那一瞬,她的瞳孔不住地颤了一下。
“嘶——”云琬手一缩,迅速地盖回盖子。
恐惧感使她在一旁站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那个坛子里泡着的,是个人,并且还有气息,应该是个活人。
“义父。”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些小,似乎是来自离她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义父?会不会是刚刚的那个少年?云琬忙起身,跟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
她来到另一个洞穴,那声音更加清晰了些,似乎来自于她的头顶。
她踮起脚,仔细听着。
“姒黎,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欣喜的语调。
“王上,少主那边——”女子的声音继续着,“您叫他除掉冉家,可他几番推脱不曾行动,甚至放走。”
看来另一边的男子是南疆王?云琬揣测着。
“昨日我已惩戒过他。我这义子生性软弱,却天赋异禀,本王还需要他在巫蛊方面的本事。”那南疆王边说边走动起来,踱步声在头顶响起,“十四五岁的少年还年轻着,只要他坚信本王所作是为南疆,便会跟着本王,况且本王于他有养育之恩,他不会不顺从本王。”
“王上,您知道的,我并非担心他有恻隐之心。”那女子的声音有些勾人,“只是担心他再这般犹豫,会坏了您的计划。”
“本王知道。”南疆王道,“所以,本王这不是还有你吗?”
那女子扑哧一笑。
“知道了,我去善后。”女子道,随即离开,“必为您抹干净。”
云琬又听了一阵,见不再有声响,才肯离开。
她在洞穴里寻寻觅觅许久,才找到一条很窄的暗道,沿着暗道走了许久,竟走到一处分叉处。
左,还是右?她歪着脑袋,手指扶在下巴上。
她闭上眼,细细听着,右边的尽头传来潺潺流水声,伴随着些许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很轻,但能听见。
于是自信迈开步,往右边的通道走去。
果然走了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外面,面前是树林和一条小河,小河旁,一匹马拉着四轮的马车正被拴在那里,乖乖吃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