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围在里面,余光扫过,找不到逃出生天的出口,哪怕是一条狭缝。
沈秋见月生不说话,一股无名的火便冒上来。
凭什么。
他明明是一个卑微腌渍之人,却总作出这一副清冷不落俗套的姿态。
沈秋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幅清冷孤净的白兰图。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人人唾弃鄙夷的小寡夫身上为何能流露出这样的气质。
难道月生不该像被抛弃的狗一样,朝他们陪着笑脸,摇尾乞怜吗?
可偏偏他连上冷淡如云,哪怕自己强占了他的绣样都不在乎。
就好像那样神工的白兰图,他还可以绣出千千万万张。
沈秋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月生越不在意,他就越想踩在他身上,狠狠打断他的脊骨。
时间仿佛一下子定格。
沈秋眼神一转,放低声音:“月生。”他唤得十分轻柔,“你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上次你想要的我那幅绣样,姑姑拿出去卖了五十文,你要是实在困难,我便将这五十文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少年们就连忙打断:“沈秋!你别对他这么好,他是小偷。”
月生听他提起那张绣样,眼皮“簌”地抬起,瞪大眼睛看向沈秋。
“月生,你该向沈秋道歉。”
“你要是道歉,我们就不同你计较了。”
沈秋对月生被激惹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微微抬着下巴,好似在等着月生向他低头。
月生紧紧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散。
他死死盯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不会道歉。
可任凭他再说什么,旁人都不会信,都不会在意。
气氛胶着,空气也跟着凝滞。
少年们仿佛是虎视眈眈的豺狼,静静观察着月生的一举一动,但凡他一动,就要被拆吃入腹。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哒哒。”
“哒哒。”
平稳而规律。
宽大的马车缓缓而至,宛若浩荡天地间的一方青山,停在众人身边,高大威严。
女子掷地有声的嗓音旋即传来。
“月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