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不知秦让的笑是所为何事,不过知道即便有事,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不然不会笑成这样。
自己吃了定心丸,也就该告退了,站定的同时,却抑制不住关切:“有事,就和师父说,不用一个人把事都扛着。”说罢,便转身,不再与李序淮一同向前,往出宫门的地方走去,走了一步还是忍不住回头交代,“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怎么说老臣也是内阁首辅,在陛下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
李序淮早晨5点上朝,4点就要开始做准备。他要起身,靠在他腿上的陈岁沫自然也就醒了。
这一夜,李序淮睡得怎么样,陈岁沫不清楚。自己反正睡得非常安稳,感觉充满电,活过来了一样。不过,在沐浴更衣后,到书房看到教书先生等着自己的时候,一下子就泄了气。
整个上午,竟让抄书了。可那字写得自己都不忍直视,先生看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言难尽的模样,只说继续练,便非常严肃的坐在一旁独自看书。陈岁沫自知要是不把字给写好了,这先生是不会罢休的,于是灵机一动,想起小时候刚开始练字,都要用描字帖。便拿了薄纸,想描书上的字,可惜书上的字太小。眼睛一扫,便看到桌上有李序淮写的字,那大小刚好合适,便开始描摹。
说来也奇怪,开始描得还歪七歪八,渐渐不用刻意看薄纸底下的字都能写得有模有样。
与此同时,左心房却在隐隐作痛。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会儿就不痛了,也就没有在意。
看着自己描得越来越好,便直接脱稿,不描了,改成抄写,结果居然也能写个七八分像的样子,自己都吓到了。从小写字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练三个字的硬笔签名,练了几年都不像个样子,用经纪人张洁的话来说就是,“你的美貌都放在皮相上了,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开一扇门,就得给你关一扇窗,都给你开了,让别人怎么活?”
那……现在这是都给自己开了?
一遍遍欣赏着自己的抄写,在这过程中,那些原本不应该认识的繁体字,自己也全都认识了。
在自己沉浸于欣喜和难以置信中的时候,突然左心房再次刺痛,却不同于过往的隐隐作痛,这次格外剧烈。
视线逐渐模糊,直到失去意识。
李序淮还未到东宫,就看到一个宫女从东边跑过来,脸色惨白:“殿下,姑娘她……昏迷了。”
他大步流星,好像忘了腿疼一般:“太医怎么说?”宫女跟在身后,声音发颤,“说是看不出缘由,可能是旧伤复发。”
“什么叫看不出缘由?”在一旁的秦让急了。
宫女不知如何答复,只能默不作声。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序淮都还没走多远,后面就传来大内总管徐忠德的声音:“殿下!且慢!”李序淮,侧身回头,看到他一路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一溜烟儿地向自己跑过来。
徐忠德跑到李序淮面前的时候,根本说不上话,双手撑着腿,弯着腰,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却还是气息不稳:“陛下说了,务必要将姑娘医治好,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咽了一口口水,“昏迷的消息千万不能走漏!北境战事吃紧,不能让晋国公有后顾之忧。”手又指向后面,“陈毅驻军还在城外,要尽快让他赴南境处理战事,不能再耽搁了。”
消息不能走漏?
李序淮非常疑惑,自己这才刚知道消息,怎么远在奉和殿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却没有揭穿他。
只对他,嗯了声。已示知晓。
李序淮到了书房,看到宫女扶着昏迷的陈岁沫,以支撑她不从椅子上摔下来,便只能顾不得礼节,打横抱起陈岁沫径直向寝殿走去。
一路上,李序淮从太医口中了解了个大概,大致就是说脉象正常,找不到具体病因。唯一的可能就是旧伤在内体复发。现在只有等她自己醒,别无他法。若是两天内醒不过来,就会没命;醒过来也要好好修养,喝药调理,否则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一样会没命。
李序淮将陈岁沫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顺势弯曲双腿想坐在床边,但未碰到床就觉不妥,便起身。转身,拿了椅子,放在床头坐下,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静静的侧脸看着她。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是像睡着了一般。
忽而转念,或许这样死去,会不会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之所以现在终止暗杀,是因为迫于陛下施压,自己才对她有了这层护她周全的责任。
自己既然不会放任她发展到威胁自己的地步,一旦脱离这层责任,势必就会再对她下手。与其日后再遭刺杀感受疼痛,不如就这样没有痛苦的死去。
一念之间,他眼里只有凉意。
陈岁沫恢复意识,已是次日上午。
她想起身,却无力支撑。这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