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寅神使说完这一番充满玄机的话,殿中一片寂静,无人再提出质疑,也纷纷放弃了赶紧将自家弟子叫过来的想法。
不管信与不信,他们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说什么,不然说不准就要被寅神使打成无缘之人了。
桃卿在座席中认真听着,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他还记得上一世两位神使到访时,分明只是将十枚神梦令寄放于合欢宫,待几年后的仙魔大比上才放出来,而考量的办法就是将比试分成不同的境界,同境界中胜出的头两名即可获得神梦令,十分简单粗暴。
那时他无心去神梦山修道,只是做个局外人悠闲观看,之涣夺下了金丹期的头筹,星桥已突破至元婴境界,虽是初入元婴,却战力无匹,拿了元婴期的头筹。
至于庄宴,不出意外他本可以拿到化神期头筹,但他没有参加大比,后来也没有去神梦山,大概是因为他不打算去神梦山,庄宴不想和他分离十年。
这一次神使改变了获得神梦令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与卯神使有关,上一世他没有见过卯神使,而是见到了丑神使,不过他当然是更喜欢卯神使。
桃卿眨眨眼睛,抚摸了一下九郎,看向高座上的白衣少年,少年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望了过来,琉璃似的双眸映出他的身影。
他举了举九郎,露出笑容表示自己的谢意,卯神使微微颔首,被抱起来的九郎蹬了下后腿,舔舔桃卿的手指,催他把它放下去。
这时,寅神使已宣读完莫不臣的神旨,示意在场修士可以提出疑问。
一位女真君轻柔地开口:“既然莫道主评判有缘无缘并非论修为高低,那又是以什么作为依据呢?”
寅神使道:“参与大比的修士都将被投至下界,在三千小世界中寻找机缘,若得缘法,道主自会降下神旨,赐予神梦令。”
说着,他取出一枚神梦令作为展示,只见令牌通体雪白如玉,流光溢彩,仿佛整座大殿都被映亮了。
面对神梦令,许多人流露出了满脸的向往之色,一位化神真人迟疑开口:“下界与众生界之间设有障界,不准化神境及以上境界出入,我等又该如何前往下界?”
“公平起见,诸位的修为都将划至筑基初期,化神修士便可自由穿梭障界。”
寅神使拍了拍手,几位神仆将庄严的神梦道主神像与石雕香炉搬进大殿,待他上香祭拜后,又对所有人说道。
“参与者皆可来神尊神像前焚香祈愿,祈愿后神尊将予以指引,言明诸位应当前往哪一处小世界。”
听闻此言,有性急的弟子立刻坐不住地想要跑过去上香,却被门派长老按住了,祈愿顺序自然要按照门派座席位置逐一进行,为首的门派就是东道主合欢宫。
在座的合欢宫弟子互相看了看,虽然机会难得,但打算上去的人基本没有。
拜入合欢宫的基本都是贪图享乐与放纵的修士,可想而知,进了神梦山就等于被关在和尚庙,叫他们禁欲十年还不如杀了他们。
就在众人以为合欢宫无人祭拜时,桃卿突然站起了身,白复玉最先反应过来,惊讶地开口:“小师弟?”
“卿卿?”顾雪庭听见动静,抬头问道,“你打算祭拜道主?”
桃卿应道:“是的,师尊,弟子想去试一试。”
顾雪庭沉默片刻,面上露出淡淡笑意:“好,那就去吧。”
“顾师叔……您就真的这么任由小乖去试吗?”师姐路贞怜却不太赞同的样子,“小乖去下界时只有筑基修为,我担心他会出危险……”
“师姐,我又不是没自己去过下界。”桃卿撒娇地说道,“难道你忘了,我自己一个人在下界待了一年多啊,就是我在——”
说到这里,他蓦地止住话语,悄悄地看了裴之涣一眼,好险好险,他怎么差点就说出口了。
他独自在下界生活的一年,就是在之涣的故国大庭国当国师的那年,那时他是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尊贵国师,之涣却是饱受虐待的皇子,幸好他们当时没有见过面,毕竟他在大庭国的名声很差,满朝文武都骂他是惑乱君心的妖道。
但桃卿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被裴之涣知道了好像也没什么,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之涣还能杀了他吗,他最多就是把他按在床榻上教训,说他惑乱的君心是道君的心……
他被自己的想象弄得脸一红,连忙摒弃这些杂念,对路贞怜说:“下界几乎没有金丹修士,筑基期已经足够我保全性命了,何况我还有师兄师姐们相赠的法器,去一趟不会出事的。”
他又对诸位师兄师姐们撒娇半天,甚至用《合欢秘事》威胁他们,他们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允他去给神梦道主上香。
“去试吧。”
顾雪庭温声说着,尽管他很想卿卿陪着自己,但他更不愿将卿卿拘在身边,他希望卿卿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多谢师尊。”
桃卿向顾雪庭道谢,其实心中有几分迟疑,如果问这一世的他为什么不想去神梦山,那一定是舍不得与师尊分别十年。
不过他还是要试一试的,哪怕他得到神梦令的可能性并不高,但总比上辈子容易,若是不成,就留下来好好陪着师尊,也不算很差。
桃卿在心中打定主意,就把藏在袖中的幼兔放了出来,摸摸它的头,让它趴在垫子上稍等片刻,但幼兔太黏他,只是这么一小会也不行,一定要颠着小尾巴跟在他身后。
没办法,桃卿只能决定速战速决,但就在他经过主座之前时,卯神使忽然叫住了他,对他说道:“你想去神梦山修道?”
“禀神使,晚辈身为修士,自然对神梦山十分向往,是想去的。”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