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涣闻言沉默片刻, 对宿云涯说道:“抱歉。”
“你无须道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宿云涯说:“当初我得知你认识桃桃, 又对他心存好感, 我便有意引导你们两个熟悉起来,若我不幸因太渊身殒,但只要有你在,桃桃也可以得到很好的照料。”
“现在看来我没有信错人, 未来的你甘愿魂飞魄散, 也要拯救桃桃的性命。”
说到这里, 他挑了挑眉:“不过我在做什么?我身为桃桃的道侣, 竟然没有牺牲自己拯救桃桃,反倒将重担拜托到了你身上?”
裴之涣说:“我想也许是因为我是堕仙, 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不如由我来发动法术, 由你留下继续寻找卿卿丢失的元神,”
“应该是这样。”宿云涯点了点头,“可那时桃桃的元神去了哪里, 就连庄宴也不知道吗?”
裴之涣微微摇头, 未来的他并没有细说,想来卿卿的元神早已湮灭, 能够再次寻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宿云涯撑着膝盖站起来:“我们出去吧, 听你讲了这么可怕的事, 现在我看不见桃桃就无法安心。”
裴之涣深有同感:“这就是我请你过来保护卿卿的原因。”
哪怕他明知在这方小界中无人能伤害卿卿,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两人向小灵府的门口走去, 宿云涯忽然开口:“除了桃桃之外,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好友, 我将桃桃托付给你, 你一定要对他好。”
“我会的。”裴之涣向他保证。
“你不要放松警惕,如果让我得知他过得不好,我会将他抢过来。”
宿云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哪怕你们是天命道侣也无妨,道侣的名义我不要也罢,但桃桃以后就是我的了,我不会让你再碰他一根手指。”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裴之涣瞥了他一眼,推门走出小灵府。
两人回到屋中时,桃卿正百无聊赖地打坐修炼,消化着成为元婴之后多出来的灵力,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他当即从静坐的状态中退出来,高兴地说道:“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宿云涯应了一声,笑着调侃道,“难得见到你修炼的样子,我是不是该用留影石为你录下来?”
桃卿闻言露出不满的表情:“不要说得我好像不知上进一样,好歹我也是元婴了……”
他突然神色微僵,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可是又如何能瞒得过去呢,只要回到合欢宫,解除了他们身上的限制,到时人人就能看出他和之涣突破到了元婴期,他的师兄师姐们一定会用秘术检验他还是不是处子,即使他不说,他们也会知晓他和之涣睡了……
桃卿脸上冒烟,喏喏着说不出话来,两位道君倒是也想不到他的心思这么千回百转的,只当他是被宿云涯逗得害羞了。
宿云涯哄起他:“是我不好,说错了话,桃桃再勤奋不过了,对不对?”
见他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到了元婴期,桃卿悄悄松了口气,尽管他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星桥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只要不当面说破,他就还不至于羞得钻进地缝里去。
他小声说道:“也没有很勤奋。”
宿云涯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裴之涣对他们两人说道:“我回大庭一趟,大概三天后回来,到时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听到他要走,桃卿顾不上害羞了,连忙追问道:“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裴之涣一笑,向宿云涯轻轻颔首,离开了庭院。
裴之涣走后,屋中只剩下宿云涯和桃卿,宿云涯的目光落在桃卿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星桥?”
被他这样凝瞩不转地看着,桃卿难免害羞,有点不知所措地问:“你在看什么?”
宿云涯笑了一笑:“我只是在想……以后我应该更加疼你。”
他抬手轻触着桃卿的脸颊,缓缓流连,如若碰触着易碎的珍宝,桃卿被他摸得脸红,却没有躲开,乖乖地任他抚摸:“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话,你和之涣聊了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闲谈罢了。”
宿云涯收回手,冲他展颜一笑:“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玩?明天正好是四月初八的佛诞日,各处都会举行浴佛节,我来时向下俯瞰,见他们已经布置起来了,应该会相当热闹。”
“我要去!”
桃卿向来爱热闹,怎肯错过这样的庆典:“我们带上九郎一起去。”
只可惜之涣刚好错过了,若是他能早些知道,就叫他留下来参加完浴佛节再回去了。
“你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记你的小兔子。”宿云涯瞥了一眼御兽袋,无奈而纵容地笑道,“带上吧,不带它你怎么能放心。”
桃卿开心地点点头,与宿云涯约定好了明早见面的时间,宿云涯就先行离开了,他也需要打坐修炼以巩固元婴中期的境界。
到了晚上临睡之前,桃卿摸着幼兔,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和裴宿二人说卯神使今天来过的事,不过想了想,他果断决定还是不要说了,又没什么要紧的事,何况当时的情况那么窘迫,还是不提为好。
翌日清晨,桃卿早早地醒了过来,捧出迷迷糊糊的幼兔给它擦脸和小爪爪,又在它的脖子上绑上了漂亮的粉色绸带,当做送给它的节日礼服。
他自己也没有穿平日贯穿的道袍,而是换上了凡人的锦衣华服,像是高门华族娇养的小公子,毕竟是佛家的庆典,若是他穿上道袍,难免太打眼。
收拾妥当,他怀揣着幼兔来到庭院,宿云涯已经在等他了,他同样没穿道袍,而是换上了水色的常服,眉眼清俊,堪称龙章凤姿,逸群绝伦。
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