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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有种乎(1 / 3)

“没有。”容嘉宁嘴上斩钉截铁,转而反问,“盐场上下戒备森严,不得随意出入,敢问大人从何听说?”

她心头狂跳。这般说辞看上去胸有成竹,她其实是没有底气的,一旦扛不住重压,被逼清点人数,跑掉的那个,和医馆里躺着的尸体,都足以让她有口难辨。韩峰布下的局,能直接要她的命,左右夸下海口是死,当下示弱也是死,她索性拼一把,咬死根本没有出事。虽然她当下唯一的筹码就是封锁了明面上的消息,让敌人都探不清虚实,但也能争取来一晚喘息的时间。

你韩峰有内应,逃跑报信又怎样?名册在邹平那里,天策府手上,她容嘉宁说没少人,就是没少人。你消息哪儿来?看你怎么说得清。

若是非要将人带来,说有一个人逃了,并跑到他韩峰跟前告状。那她的确哑口无言,但这事也着实耐人寻味。她容嘉宁前脚犯了事,生怕败露,把盐场封锁地严严实实,怎么后脚区区庶民就能冒死逃出,还如此迅速地给他韩峰报信?到底是他故意命人给容嘉宁找事,还是说韩峰已经在大宁根深蒂固,无论官家给盐场换什么上司,盐场都有韩峰的人,都姓韩?任何罪名都不是韩峰担待得起的。

“这……”刘大人没料到容嘉宁还能如此顶撞,一时竟无话可说。

“乡主确信盐场并无大事,没有死人?此处人口众多,可别是记错了。”韩峰一派淡然,盯着容嘉宁一字一顿地道,“想好了再说。”

“没有记错,大人过虑了。”容嘉宁的心没由来地一跳,手心渗出薄汗,“大人可还记得陛下有旨,盐场事务由我定夺。”

“当然记得。”韩峰不动声色,“但陛下没说,乡主定夺时,不许其他官员旁看。乡主不是抱怨本将军交接仓促吗?明日本将军亲临,同乡主一起,好好清点。届时盐场在乡主手上究竟有没有□□,也能水落石出。”

他说得近乎直白,容嘉宁只庆幸面具遮住了她白如金纸的脸,没让她气势上落了下风。她还想再说什么。韩峰却是直接起身,几步向前,在距容嘉宁最近的地方停下。

两人并肩,一人面朝主位,一面大门,一如他们从未一直的立场。容嘉宁微张的唇被冻结在空气中,好像一道裂口,撕开就能看见不动如山外表下,已经惊慌动摇的心。

真是跳梁小丑,韩峰这样想,七年过去,这个他都记不住名字的女人没有一点变化。表面的刚强也不堪一击。无论怎么粉饰,骨子里的卑贱都无从遮掩。

“王侯将相是有种的。”韩峰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容嘉宁能听见,“就像丞相的儿子注定会成为一品大员,而洗脚婢的女儿挣扎之后还是要洗一辈子裹脚布。”

好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僵死许久的心回光返照,隐隐抽痛。容嘉宁愣在原地,任凭韩峰径直离开,其余人一一跟上。

驿馆主厅瞬间空了,所有人躲她,好像躲一个死人。

“哈……哈哈哈……”空荡的主厅里,容嘉宁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可你忘了,王侯将相也是会死的。”

不知沉寂多久,邹平的声音响起:“乡主。”

“查出来了?”容嘉宁挪了挪蹲坐在一边而僵硬的身子,抬头看着邹平。只要查出逃跑那人的身份,她就有反将一军的机会。

“没少人。”

“你说什么?”饶是努力克制,容嘉宁的声线也忽然拔高,“不可能!”

“千真万确。”邹平道,“一一清点之后,我们发现除了医馆里死掉的那个,服徭役的人一个不少。之后我们派去附近村落的人也传话回来,村中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见鬼了。”容嘉宁喃喃,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她措手不及,“调动人马这种事即使掩饰再好,遇上刻意探查,也是会暴露蛛丝马迹的。而今韩峰手里调动的还是一群草莽,竟然愣是没让我抓到一丝端倪……这怎么可能……”

“属下也觉得怪异。”邹平道,“一切都太自然而然了。就好像……”

“好像什么?”容嘉宁问。

“就好像那些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而我们一路遇到的事情,无论是冯懿被掳,还是程是非被伏击,都好像冥冥中,有人一直掌握着我们的动向,总在要命的时刻插手破坏。” 邹平略一踌躇,咽了口唾沫,“属下怀疑,我们被盯上了,有人在暗处窥伺,并且不是韩峰,这种感觉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强烈……”

“别说得这么诡异。”容嘉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事儿先放一放,谈谈明天的清点。”

“属下……暂时没有主意。”邹平摇头,“那个小五死了,是挽回不了的事。我们也不能找人易容成他,韩峰一定会找借口重点确认他的身份,而且盐场虽然人数众多,但这些人一起服役,彼此都算熟识,也糊弄不过去。总不能说丢了。”

沉默了片刻,邹平思来想去,终究不得法。

“对呀。”容嘉宁一拍脑袋,突然道,“就说丢了。反正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造谣的人趁乱逃了,程是非去追了。众目睽睽,伪造不得。”

“逃走的明明是……”邹平忽然住了口。

“没错,所有人都知道盐场有一个逃跑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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