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天诚心发愿！请赐我好运连连！”
“向上天诚心发愿！请赐你我好运连连！”
“来来，大爷，跟我一起发愿，向上天虔诚发愿！”
“您的心愿上天会听到，会看到，它会帮您实现的！”
大爷的脸皱成一团，连连摆手，摇着蒲扇以最快的速度走开。
“祝您腿脚利索！大爷！”全宇送上告别祝福。
二丈远，大爷停下脚步，转身——
“我呸！”
嘈杂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说笑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全宇以为自己听岔了，眼睛睁的老大。
她的目光一时无法从大爷离去的背影移开，呆若木鸡了片刻。
懊恼地挥挥手，全宇感到多少有点上头，闭着眼睛，生了一会气。
她盘腿坐回自己的龙檀木椅上，看到桌上的口香糖。
那是刚刚从她嘴里吐出来的。
每次出来摆摊，她总会买一包口香糖。没人跟她说话，她就嚼口香糖。
桌子上的这粒，是最后一粒。
迟疑了一下，她把口香糖拾起来扔进嘴里。
糖已经没有一点软性了，嚼起来也全无味道。
“呸！”她又给吐了出来。
看看屁大点的桌子，只还有一个水杯，那就喝点水吧。
杯子里装的是柠檬水，儿子备给她的，用来降火。
全宇端起水杯饮水。
甜甜的酸酸的，好喝。
此时她心情又不错了，哼着小曲，听到隔壁摊的争吵，悠闲自得地做起吃瓜群众。
“哪有红豆这样的啊？泡了一晚上还邦邦硬。”
“怎么可能？泡一晚上它肯定软趴趴的呀，你用什么泡的？”
“用什么泡的？我用空气泡的？！你个@+、％！”
“！！你才#@$&*!“-@+！！！”
这条充斥着烟火气、人情味、争吵与欢笑的小小街道，从早到晚，都不失热闹。
自从去年摊位政策开放以来，各式各样的买卖生意又逐渐出现在街道的两边。
日日月月，形形色色，一切事物与人。
养家糊口的人在这里讨生活，居家过日子的人在这里买生活，无忧无虑的人在这里享受生活。
班尖掂了掂手中的豇豆，在空中晃晃，摊主递来一个袋子。
“就这捆吧。”
“嗯，就这捆。”豇豆放进袋子里，班尖掏出手机付钱，瞥了眼旁边的摊位，嘴角一拽。
又是这神婆。
头发长而茂密，肩宽手长，穿着一袭红色长衫，穿在酷暑难耐的日子，扎眼。
“好了。”班尖把付款页面对着摊主，拎起东西准备回去，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接近六点。
要快点了。
全宇抱着水杯，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盘着的腿放下，踮在地上，一上一下地抖。
路人来来往往，或拿好奇的目光瞄她，或用诧异的眼神骂她。
她只管有一句没一句地叫卖着，有精神的时候就突然吼一嗓门，“哎！向上天虔诚发愿！愿你我好运连连！”
打她摊前过的众多路人中，她早就注意到一个女生，一个穿着松山大学校服的女生，这校服她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主要是女生眉心间那颗红痣吸引了她。
那痣……
女生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妹妹”，全宇出手拦人，“你……”
“你眉心这颗痣”，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思考着该用什么措辞。
“很别致啊。”扇子啪地拍在手上，灵机一动，她想出来了。
班尖无意理会，绕开拦住她的长手，径直朝红豆摊位走去。
就差红豆了，买完这个她今天的外务就结束了。
全宇看到女生神色匆匆，面相疲惫，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
递过去，没人接。
看到女孩手里拎满了菜，全宇哦了一声，站起来要给擦汗。
“哎，你去哪……”汗没碰到，脸也没碰到。
“你去哪啊？”
谁会理她。
班尖来到红豆摊，开门见山：“老板，红豆还是老价格吗？”
没人回答。
因为老板在吵架，和顾客，脸红脖子粗的俩人，噼里啪啦。
没得到回应，班尖也不再问，低头挑选红豆，不管身边跟了个女人，也没意识到这陌生女人要对她做什么。
全宇揣着两张纸安静地站在班尖身旁，看看摊主看看顾客又看看班尖，可以擦了吧，她心想。
纸巾试探性地爬到女生脸上，轻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