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轰然一响,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秦苑桐定晴一看,原来是那几个墙壁里的人偶,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两杀过来。
秦苑桐心道一声不好连忙躲开,她心中的疑惑彷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算什么?镇远侯为何会在书房里设下如此机关?她要找的东西真的在这里吗?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他们这一路走来甚是轻松,中途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虽说侯爷不在,但这佛堂里的暗卫也不该如此废物。
除非.......
电光火石间,秦苑桐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闪身从人偶手上抽出一把剑回砍过去。
谢辰也抢了把趁手的兵器,虽说这些人偶都是由机关操纵的死物,却也使得他狼狈不堪,谢辰想不通父亲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设置如此狠辣的机关是在防谁?
暂且打退人偶的进攻,他们二人惊魂不定地背靠背,秦苑桐留了个心眼,她提了一口气朝左侧的人偶攻去,此时右后方露出一个天大的破绽,那里正有个人偶手持长矛。
如果谢辰有心,定会为她挡去这一击。
但无人前去阻拦人偶的动向,就在它快要接近秦苑桐时,她忽然反手掷出一把匕首,当即就敲碎了人偶的脑袋,而那长矛距离秦苑桐的要害非常接近,秦苑桐回头时堪堪被削去几缕乌发。
见谢辰完全不顾她的死活,秦苑桐反倒觉得轻松起来,既如此,日后若与谢辰短兵相接,她也一定不会手软。
谢辰此刻是自顾不暇,这些人偶十分难缠,行动起来就像真人一样灵活自如,他心中是又惊又惧,父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上许多,甚至这大概只是冰山一角!
而今他做出此等以卵击石行径,弄不好就要和秦苑桐一并交待在这儿了。
谢辰心生退意,手里的武器都快要拿不稳,‘哐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在此时,他们面前的人偶皆停止械斗,朝着原来的路径退回到了石室两侧的墙壁中。
霎时灯火如昼,两侧油灯在同一时间全部点燃。
一道新的石门缓缓,数不清的书籍箱柜赫然陈列在其中,有一人着玄衣品茗,见到两个不速之客也并不惊讶,只是慢慢地把手中的茶碗放下。
秦苑桐被突如其来的灯火晃得眼睛生疼,她抬手遮住眼睛,听见身旁的谢辰低低唤了一声,“爹。”
待秦苑桐适应光亮时,原本坐着人的此刻已经站起身,面带笑意地打量着她和谢辰,彷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个突然出现在密室里的人,正是镇远侯!
秦苑桐心中大骇,大脑也在飞快运转,她猜到佛堂里的暗卫不出手是因为有人下了命令,却怎么都没想到镇远侯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她派星夭在前院盯着,镇远侯不是早在荣氏房中歇下了吗?
一时间密室中寂静无声,无形的压迫感充斥在他们周围。
良久,镇远侯似乎看出了秦苑桐眼中的疑惑,缓缓说道:“偌大的侯府都是我的,想要安插几个眼线并不难。你的继母愚钝,可蠢气又不会隔着被子传染给我!不过我倒是小看了你的决心,千里迢迢地回来又夜袭佛堂,那些遗物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谢辰所说,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头却低了下来。
被晾在一边的秦苑桐顿觉尴尬,她心中混杂着忐忑和不安,视线在谢辰和镇远侯之间来回穿梭。
镇远侯今年三十有余,他是南地人,长相清雅温润,眉眼经由岁月的沉淀更添几分沉静,大概是常年礼佛的缘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慈悲的豁达,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谢辰的长相有七分像他,父子俩身上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气质。
一个如新生败竹,生涩颓唐;一个如青隽松柏,内敛宁然。
谢辰许久未答话,父子俩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
镇远侯伸手在谢辰的肩膀上拍了三下,一双眼睛透出冷厉的锋芒,“你长大了。”
谢辰即刻听懂父亲的弦外之音,他如同一个被戳破的皮球,整个人的气势都颓了下去,双膝一软直接跪下道,“爹,我知道错了。”
镇远侯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又转过头以波澜不惊的语气对着秦苑桐说道,“原本此事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们,不过既然都追到这儿来了,我还是实话实话,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