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霓来之前想了很多种说辞,直到此刻,她才有些哑然失语。
说实话,她对傅司聿的了解只限于一些圈内捕风捉影的八卦。
仅有的几次接触,温霓也没敢和他走得太近。
这人跟沈衍川是完全不同的,那双眼在看人时总是带着几分无法触及的冷然。
温霓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半年前,温老爷子贺寿晚宴上,亲朋满座贵胄云集,名流之辈在温家面前都要忌惮三分,更不论众心捧月中的温家大小姐。
她出现时身着一袭绸缎晚礼服,从二楼踩着旋转楼梯缓缓而下,丝滑面料包裹那娇美有致的身段,那张被精心打扮过的脸,惊艳侬稠,就连头顶明亮的水晶灯都被衬着暗了一层亮色。
因为身体原因,温霓极少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那晚不同,借着老爷子七十大寿的当头,要宣布温霓和沈衍川的联姻喜事。
温霓脸上一晚上都挂着明媚动人的笑容,眼底也晶晶亮亮,在众人热闹的贺喜声中,温霓拉着沈衍川来到了酒庄后院一方无人打扰的小花园。
“爷爷说,订婚日子由我们自己决定,”厅外的凉风还有些刺骨,温霓揉了揉纤细的手臂,欣喜中也顾不上冷意,“你觉得什么日子合适?”
沈衍川高大身子往前微俯,把她堵着严严实实,暖意顺着毛孔窜到四肢百骸,温霓红了红耳尖,男人清亮地声线响起:“我都可以,看你。”
话落,他手臂抬起,看样子是要把她拥进怀里。
温霓穿得单薄,自然是冷的,便不再扭捏,顺着他动作靠上了那方温热。
似乎是联姻之事板上钉钉,沈衍川不再抗拒和她的接触,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
温霓被完全拥入一方宽阔的怀抱,心如鼓窜动。
却在抬眼的下一秒,猝不及防吓了大跳。
在花园落地欧式罗马柱后,一道欣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顺着暖黄的灯光,拉长的影子就差半截铺设到她精致的鞋尖。
下一秒,在光影分明处,温霓看清了男人那张熟悉又陌声的脸,他听闻动静,遥遥对视过来,那双清如寒星的眸子像带着不染任何情念的高山雪,有种不忍直视的清明,却又如阒静深海,深沉无边。
温霓心头大震,连忙站直了身子。
他却漠不关心,凝视的眸子随即滑向别处,指骨分明扣着一只手机在打电话,温霓听到他道:“他想死?”
语气凉薄如夜,那张俊脸阴翳着令人生寒的刺。
温霓来回打量着面前人和几米开外陡然出现的男人,就在她打量的视线再度看过去时,直接沉入那双漆黑如潭的黑眸,温霓错开了视线,生怕他那句“想死”安在自己头上。
她指尖扣上沈衍川西服袖口,惊诧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探:“他……”
他和你长得很像。
温霓还没来得及发出惊讶疑声。
沈衍川突然回身,四周气氛突然急转直下,两人在暗夜下对峙几秒。
不到片刻,沈衍川蹙紧了眉头,拉下温霓的手腕:“走。”
像是在避讳着什么,他动作很大,攥着温霓手腕的大掌生疼,温霓被他拉着往前趔趄一步,礼服尾端不知被什么挂住,发出“刺啦”一声响。
温霓挣开沈衍川,心下微微有了恼意,这条礼服她第一次穿。
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坏掉的地方,眼下突然出现一截男人手臂,戴着黑檀佛珠的那只手从转角一方凸起处扯起半截似鱼尾布料,分明指节在珠光白的绸缎下愈发冷白。
温霓那声“谢谢”正要从喉咙溢出,突兀响起一声:“怎么不喊人?”
他话是对着沈衍川说的。
温霓错愕中,听到了沈衍川那声不情不愿的“哥”。
原来他就是近日被沈家认回的长子吗?这张脸确实有六七分像,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这位不介绍?”温霓冷不丁听到那道低哑地声线,这才把目光重新对上去。
近了些,温霓才看清男人的面容,眉骨优越,俊脸轮廓深挺而立体,鼻梁上无边眼镜勾勒着连绵流畅的侧颜,下颌线沁着冷淡的白,清隽中又带着慵懒的妖冶。
还没等温霓有所动作,沈衍川高大身影已然把她护在了身后,他语气满含告诫:“没必要,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气氛箭弩拔张,温霓从身后撩起眼,重新看过去。
男人好似笑了一声,眉梢却依旧冷淡,他没再多停留,好像那一句目的只是为了激怒沈衍川。
目的达到,他就连多余的视线都懒得给,温霓在余光中,赫然看到男人低垂眼睫时,左眼角那颗沈衍川没有的淡痣,如光掠影,一晃而过。
后来,介于他和沈衍川的长相,温霓有刻意避嫌,两人见面机会更是屈指可数。
从沈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