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起仰望着无垠的月色。
“受业力牵引,前世、今世、来世,都不得不来的众生。”
“如何才能逃脱这样的循环?”
“这个世界的产生来自无数人的缘起,我们都是因果的一环,如何能逃呢?”
她抬头凝望着一轮弯月,暗暗思忖孟不晚的话语。
毫无疑问,她不是第一种人。
但如果那场频繁的梦境便是业力,那她又是受了谁的牵引。
她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无数梦境的碎块,忽然停留在昨晚少年喊出的两个字上。
她努力回忆着字眼的音节,不知不觉间竟发出声来。
“若…若生?”
孟不晚转过头,将身子靠近了些:“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明天我要去一趟行舟殿,不如你也一起吧。”
-
孟不晚走后,她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直到清晨五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她收拾好下楼,孟不晚已经站在楼下等她了。
“之遥第一次去行舟殿,也是这个时间。”
“我从没见她早起过。”
“是何均给她裹着毛毯抱上去的,一个多小时的路,到山门口了才醒。”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又转过头笑着对她说:“他把之遥照顾得很好,是个好父亲。”
浓重的夜幕未退,但彼此短暂的对视中,她看见孟不晚眼里堆积着的晶莹液体。
清晨的湿润土地上,留下她们一深一浅的脚印。
日出前她们登上了山顶,她终于瞧见这座古朴大方的殿堂,殿内的诵经声、祝祷声、磕拜声绵绵不绝于耳。
孟不晚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两人一齐走进殿内。
殿堂里香客众多,还有不停穿梭于各处的僧人。
他们行走的步伐稳健,走路时坚定地目视前方,每一个背影中她都能看出离尘的影子。
“别紧张,跟我来。”
孟不晚捏了捏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了几处人潮,最后停在一处红漆院门前。
“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行礼就是。”
她点头后,孟不晚抬手叩了叩院门。
片刻,门里走出一个灰布僧衣的沙弥,他们在门边互相行礼后,沙弥领着她们来到了内院正中的厅堂。
“师尊还在殿堂仪轨,两位信士稍坐,曲熠师叔稍后就到。”
“突然造访,多谢小师父了。”
她坐在房间的竹椅上,新奇地左右打量。
厅堂中家具陈设透着隐隐的奢华,和院内两旁种植的参天古树形成鲜明对比。
从旁边一处半人高的窗框看去,一池摇动的荷花开得正艳丽,留心去听还有潺潺流水声。
正观察时,门外走进一位年轻僧人。
“不晚居士,许久未见。”
他身形消瘦,宽大的暗黄色僧衣在他躬身时显得更加空落落的。
“曲熠师叔,别来无恙。”
“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在胸前合掌,学着孟不晚的样子躬身礼拜。
“如也。”
“如也施主,好名字。”
问候完,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不一会儿就有小沙弥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不晚居士前来,可是为了何檀主捐赠一事?”
“他今年生意上遇到点麻烦,所以转托我来告诉师尊,今年的香火钱需要晚些时日了。”
“何檀主连着十几年为行舟殿布施已属莫大功德,今年情形特殊,师尊也不会介怀。”
“多谢师尊理解,但今年的经书还是会照例送到,到时还得麻烦寺院僧侣来行舍搬运了。”
“那是自然。”
僧人浅笑了两声,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抬头时又故作疑惑地问:“诶,不知之遥姑娘近来可好?”
两人交谈期间,她一直在吃着桌上做工精致的糕点,配上微涩的清茶,此处倒更像一个悠闲的茶室。
直到他们的对话中出现了熟悉的名字,她才将注意力转移了方向。
“我也许久未见过她了,听如也说她在国内挺好的。”
“哦?”
僧人闻言将头转到她这边,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最后落在她不知所措的神色上。
“如也施主倒是和行舟殿的一位故人很相似。”
“师叔说笑了,如也与之遥同年出生。”
僧人将头转回去,对上孟不晚坦诚的面容又笑了两声。
“那便是性格相似了。”
他话语刚落,一直站在门边的小沙弥走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听完点了点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