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动也不动,妮妮说它已经死了,院长阿姨却说它也变成了星星。”
“大哥哥,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死了……死,是什么意思?”
“小艺。”无尽握住她的两只手,轻柔地说:“死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死亡,但它不是结束,它只是代表换了一种新的形态重新开始。”
“小艺,逝去的人会变成我们身边的物质,你看现在刮起的风,照在你身上的阳光,你手中的泥沙,雨、星星、月亮,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他们会一直陪伴着你。”
“那怎么才能让他们知道,我很思念他们。”
“他们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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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如也站在无尽的房门前,敲门的手反复举起又放下,正下定决心时,关节却敲了个空气,门直接从里面被拉开了。
“饿…饿了吗?”
无尽笑着摇了摇头,庙宇的规矩都是过午不食。
“你在忙些什么?”
“只是抄了一些经书。”
“上午…你和小艺都说了些什么?我看她回来后好像开朗了许多。”
“关于死亡的真相。”看到她的诧异,他接着说:“如也,小朋友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他们害怕的只是欺骗。”
她拧着眉,放在背后的双手不自觉地环在了胸前,“可是……可是你不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吗?”
“如也,死亡并非一件残忍的事。”
“但小艺才六七岁,院长那么努力地维护他们的童真,不就是想让他们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吗?”
“可这些只是一种随时会被发觉的假象……”
“那你呢?无尽,在你的生命中,难道从来就没有过假象?难道从来就只有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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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开灯时不小心碰掉床头柜上的一个方形本,是她白天从福利院带回来的绘本。
第一页,是她用彩铅描的无尽与小艺的速写,她越看越想撕下来揉成团丢掉,但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
心中拱着一团火让她口干舌燥,她随手披了件外套,准备出去接水喝。
客厅的玻璃门敞开了一个缝,灌进来的萧萧海风把白色纱帘吹成了波浪,在这不规则的起伏中,她窥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背脊修长,站姿挺拔如松,幽蓝月色下,海风拂动他枣色长袍的下摆,环过他袒露在外的右侧手臂……
她怔在原地,想起离尘带她看日落那天,也是穿了这样的长袍。但那人忽然转过身,她清楚地看见他的脸,是无尽。
“如也。”
他轻声唤她,走进屋内关上了门,“我吵醒你了吗?”
她回过神,讪讪地说:“没有,只是口渴了……”
热水从接口倒入杯中,流动的水声在两人之间静默地徘徊。
“外面风很大,你怎么穿这件衣服?不会冷吗?”
“不会,白天那件沾了些沙,这是僧人的常服,我从越宗带来的。”
她放下空掉的水杯,道了晚安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有预感,也许今晚她会再次重临那个最初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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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燃起一支线香,在地上盘腿而坐,他准备冥想片刻,以消除心中莫名的愁绪。
定境生起时,他没有于暗夜中睁眼,而是直接站在了山崖边。
他记得这天,这是他成为圣尊的前一天。也是八月十七日,若生的生日,三人约好见面的日子。
曲熠给他送完午斋,离开时却忘记锁门,他发现后欣喜若狂,早早地就跑去后山等待两人。
十多只雪鹰在空中盘旋,他把带来的馒头掰成碎块喂给它们。
等了良久,始终不见他们的身影,直到一只雪鹰都飞累了,停在他的肩膀上。
他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喃喃自语:“如果我也可以像你一样会飞就好了。”
身后忽然吹来一阵猛烈的山风,耳骨似乎被一个轻飘飘的东西扫了一下,他诧异地转回头急切地呼喊:“若生!离…尘。”
可是背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连风的呼啸声也一起消失了。
无尽猛地睁开双眼,额间已布满了密密的细汗,上次被轻戳的脸颊,和这次耳朵传来的触感……拥有相同的气息。
而这些回忆都与若生有关,但出现的人却又不是若生……
他拧眉沉思,倘若不是巧合,那她折损寿命,也要带到他定境中的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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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窗透出热烈的日光,他走到客厅,如也的房间门敞开着,屋内也没有她的身影。
他坐到阳台的木阶上,在这里,他度过许多等待她的时光。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海滩还是寻不到她的身影,他内心开始焦急,沉思昨晚与她的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