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几个!”手电筒的强光驱散了朦胧的雨幕,带有几分令人触目惊心的惨白。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大步走来,他披着军大衣,身材臃肿行动却丝毫不慢。他似有所感般,猛地将手电筒甩向严波。
光线下,俨然是令所有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的头上开了一个口子,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水。漆黑、粘稠、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水如喷泉般涌出,竟一下子盖过了铺天盖地的雨水。
“我、我这是怎么了?”严波无力的挥舞着手,声音带有几分惊吓过度的哭腔,“好像有什么东西……钻、钻进来了!”
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在下一秒,他的皮肤像瘪掉的气球一样,干巴巴地瘫在地上,仿佛干枯了千年的老树皮。
一米八个头的男人,眨眼间变成了一张几毫米薄的人皮!这变化过于诡异,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因为恐惧而僵在原地。
“快跑!”刘柠转过身,狠狠推了一把络腮胡子,“带路,快!”
后者如梦初醒,慌忙举起手电筒,亮晃晃的光芒驱散了几分恐惧,连带着前面的场景也渐渐浮现在视野中。
一栋破旧的小木屋。
……
“你们怎么又过来了!”络腮胡子惊魂未定,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还不放心拿柜子抵住门,“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吗?”
“大叔,你先冷静一下。”
刘柠顿了顿,诚恳地说,“我们丢失了一周前的记忆,种种迹象表明,是接近这座荒山才导致的。所以,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失忆?”络腮胡子皱起眉,重重呼出一口气,“那你们应该跑远点,永远都不要想起来!哼,在这座山上发生的,准没好事。”
从接下来的话语中,刘柠了解到,络腮胡子是类似保安的角色,专门阻拦因好奇而想上山一探究竟的游客。
“上周五晚,我同往常一样在附近巡逻。这山天天下雨,不用手电筒啥也看不见。当时,我听到草丛有动静,连忙将手电筒扫过去,一眼看到你们四个兔崽子鬼鬼祟祟往山上爬。”
“我大喝一声,刚跑过去,你们中间有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当时天漆黑一片,说实话,把我也吓着了,一时间竟没有继续追。等我稍稍缓过来时,你们早就跑出手电筒照射的范围,我找了好久都没看见人影,估计是走入哪条小路。”
“不是吓唬你们,哪怕是我,也不敢在雨天登上这座山。我在山脚小屋住了有五年,见识过许多肉眼无法解释的现象。而我之所以能平安的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从来不深究,也从来不主动踏入山上一步。”
“……本来,我以为你们同其他游客一样,会永远的迷失在里面。谁知道,星期天下午,我巡逻时,再次听到了脚步声。”他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我手电筒照过去,却看到了五条影子!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看错。去的时候四个人,回来时就变成了五个!”
三人的面色也是一片肃穆。
“你们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都在慌不择路地往前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我隐约能听到你们交谈的声音‘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是真的?’‘那不是个莫须有的传闻吗?’……我没敢直接将手电筒照过去,我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但是,即便如此,第五个影子还是停顿了片刻,我能感觉到它发现我了。它看上去很瘦小,就像一个……小男孩。”
络腮胡子吐出最后一个字时,明显长舒一口气,像是将在心里闷了许久的话说出来般,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与之相对的,是屋内愈发凝重的氛围。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山上整整呆了两天?”刘柠率先提出疑问,“可我听说,这座山上岔道数不胜数,稍不留意就会迷失,我们四个外地人怎么会自己找到路,还安然无恙地下山?”
“对,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在山脚住了五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游客在没有本地人指引下走出来,除非——”
除非是“第五个人”的指引。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在场的几人都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刚刚严波头上的,不就是个小男孩吗?”卓涵亮梦呓般的呢喃,两眼发直,“还有便利店老板说的那句话,它跟着我们回来了,难道说……”
“没办法到便利店去求证。我昨天晚上去过那一次,只有一条空荡荡的排水沟。”
刘柠截住话头,再次看向络腮胡子,“大叔,可以麻烦你再回忆一遍细节吗?这事太过诡异,刚刚我们中的一个已经死于非命。”
说罢,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唉,行吧,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络腮胡子见到钱,目光中明显多了几分热切。立刻起身给他们倒水,然后一屁股坐到对面,苦思冥想起来。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你是说,刚刚那个小男孩,让你觉得很熟悉?”
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