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一脸异色。
她注意到李卑枝正望着自己,又收下脸部异色。
“说来也巧,我那官人也要去南几城中,也是要去任职,让我同他一起前去,我觉得无聊,便给推脱了。”
“他叫方辽,天地辽阔的辽。”
见试探出来了,李卑枝心中并不算有多惊讶,只不慌不忙:“是吗?那可真巧。”
李卑枝这番话说的巧妙,既没有直说认识方辽,也没说不认识。
这也是免得两人尴尬。
可窈娘却不按套路出牌:“那卑枝你可就是认识了,倒是别和我总是讲那些虚虚无无的东西,你说话呀——总是喜欢设套,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实际这人心的弯弯绕绕,我可是都清楚的很。”
怀中一空,原是猫跳了出去。
李卑枝听了这般直接的话,颇有些惊讶,微微想了想,最后也没再隐瞒。
“只是怕尴尬罢了。”
对方听了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我可以同你讲南几城中的事,可你得帮我。”
……
曾在南几城中,有一女子,年轻貌美,名唤宋窈窕。
宋窈窕的爹娘经营着一家酒馆,因为她的日子并不算难过。
“窈娘,把架子上的被子翻一翻。老天爷最近不给人晴天,尽是些阴雨天气,今儿个好不容易晴,可不得把那东西晾干。”
“好嘞!”
宋窈窕笑着接过散发潮气的被子,眉目间是明朗的笑意,明明是简单的粗布衣服,她却穿的别样动人。
如白玉的手指搭在木头架子上,将被子放好后耐心推开。
而方辽就是这时遇见的宋窈窕。
他几乎是一眼,就被宋窈窕的面容给迷住了。那时方辽刚来南几城,根基并不牢固,于是他选择用一种十分温和的方式来接近宋窈窕。
他生的周正,为人更是洒脱。
很快,就和酒楼中的丫鬟、小厮混熟了。
甚至连宋家父母,对他都有些好感。
只是宋窈窕的态度一直不冷不冷。
后来方辽在南几城站稳脚跟,对宋窈窕也是一如既往的有求必应。
直到——
一把大火,烧了酒楼。
宋家父母死于火灾,宋窈窕被方辽救了出来。
“窈窕?你振作起来,伯父伯母他们纵使已经走了,可你不能一蹶不振啊,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混沌中,宋窈窕的意识被拉了回来。
她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正是担忧不已的方辽。
脖子上的淤青清晰可见,那是她上吊未果的印证。
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宋窈窕轻轻推了推方辽,嗓音沙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为什么要把我救出来,他们都没了,让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干涩的眼早已流不出泪。
方辽小心翼翼抱住她,语气中带着心疼:
“你还有我……都会好起来的……”
再后来,因受巨大刺激,宋窈窕并愿意出门见人,只有方辽每日贴心照顾。
宋窈窕也在他的陪伴下,逐步恢复正常。
直到两人喜结连理,方辽回京复命后,她才晓得,对方早就有了正妻,甚至还有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儿子。
杯中茶水已冷。
窈娘的故事也已到尾声。
只听到她最后缓缓说道:“我不要求别的。你得帮我,将方辽送进牢中,最好让他身败名裂,最后死刑。”
依旧是甜蜜的语调,话的内容却像是掺了毒。
李卑枝是聪明人。
对方没有明讲为何酒楼失火,也没讲酒楼纵火者是否抓到,显然是另有隐情。
“那火是方辽放的,他当真以为我是被火灾吓傻了,其实不是,我自知其中有蹊跷,可却不得不委曲求全,暗中搜寻。只是最后纵使我得出答案,也无能为力,只能像个小猫小狗似的,被他养在身边。”
“他的罪证我早就搜寻齐,只是我知晓,他为官我为民,纵使他罪恶滔天又如何,不过是轻易盖过,轻拿轻放。”
只在此刻,窈娘平日含情的眼才透露出凶残。
她嗤笑一声。
“南几城还需要他,背后的人也会保他。”
“卑枝,他不晓得那日夜晚撞见的是你,若不是我在寺庙中再次遇见你,恐怕我也不知,毁坏他口中“大人”棋局的人,竟然是你。你是乱子入局,他们迟早要除。”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他醉酒无意透露出来的。”
窈娘看着满脸沉着的李卑枝。
“但我还是想说,我信得过你,想寻求你的帮助,我就会尽我所能帮你,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