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工全都束手无策,是将军大发慈悲,将人带回了营帐诊治…可谁知…唉…”
“快说!”
“谁…谁知那老夫妇俩是南疆的细作,竟趁机加害将军!将军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医工们说…说像是中了蛊…”
南疆的蛊毒惊蓠几人自是有所耳闻,藏书阁里那一架子竹简可不是摆设。
她看了身边下颏紧绷,几乎要咬碎牙齿的师弟一眼,没再继续沉默下去,
“你说的这些,可有何凭证?”
灜濯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就这样轻信了一面之词,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抬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师姐问你话呢,还不快如实招来!是谁派你来诓骗我们的?”
“凭…凭证…没…将军并未给我什么…”
“果然是胡诌的!受死吧——”
“饶命——饶命啊濯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您…您看,我怎能上得山来,这完全是靠辰洹将军的指引啊!”
“濯儿住手。”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瞬间制住了剑拔弩张的灜濯。
“师姐?”
“他伤势过重,这药只怕维持不了太久,你回去喊你桑榆师姐来想想办法。”
…
惊蓠拢了拢了披着的衣袍。
刚刚还不觉得,如今倒真的有些冷了。
一想到刚刚被她赶下山去一脸委屈的师弟,她平静的面上便添了几分笑意。
这未经雕琢和修饰的出尘容姿,自是看呆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惊蓠…”
“何事?”
“啊我…”
显然,刚刚不过是他一时忘情的喃喃自语。
惊蓠没理会那人的窘迫,状似随意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阁下…是北疆军队的武卒?”
“哦不…不是,回惊蓠姑娘,我是辰洹将军的先锋,是骑兵…”
惊蓠点头,
“原来如此。北疆骑兵天下闻名,想来阁下也定是一把好手。”
“不…不敢,我只是幸运,得到了将军的赏识。惊蓠姑娘今日更是救了我的命,大恩大德,小的愿为您肝脑涂地!”
“我并不需要你如此,况且——”
惊蓠停顿了一下。
“什么?”
“阁下能上得机关重重的隐逸山来,可见功力之深厚,又怎需要我的搭救?”
她说这话时语调一如往常,眼角眉梢也不见丝毫异样,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但那闯山者却骤然变了脸色,随之又强撑着辩解道:
“您…不…我是在辰洹将军——”
惊蓠这次直接打断了他,
“阁下和师兄如此亲近,那不知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
似是求生欲的驱使,那人无视了这个问题,几乎是在惊蓠话音未落时就动了起来。
只是他的暗器还未发出,手便无力地垂下。
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中,看到的还是那个一脸平静的女子。
仿佛杀人这件事,都无法激起她心里的一点波澜。
夜风吹来,女子的话传到耳边,然后彻底消失。
那也是他在世间听到的最后几个字:
“擅入隐逸山者——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