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拖着那个落水的随从。
黎兮舟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桥上叫嚷的穆启佑等人陡然噤声,不再言语。
褚南煦费力游向水边,手里紧紧拽着随从。
黎兮舟快步跑下桥查看,穆启佑等人紧随其后。
在路人的协助下,褚南煦拉着随从上了岸。
他平躺在地上,有些脱力,闭着眼睛喘粗气。
他水性不差,但在水中拖着人游,远比一个人吃力得多,他体力消耗巨大。
幸好那个随从应当昏了过去,没在水中大力挣扎,否则他不能确定两人是否能安然上岸。
黎兮舟略过一旁的随从,蹲在褚南煦身侧,轻声呼喊:“长风,长风?”
褚南煦虽是疲惫得不想睁眼,但听到黎兮舟的呼唤,他还是睁开眼睛,朝她笑笑:“我在。”
眼前的黎兮舟神色紧张地看着他,脸上全是担忧与关切。
褚南煦见她为自己担心成这样,忍不住打趣:“师父,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怕失去我?”
“少耍贫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黎兮舟蹙着眉。
“我没事,师父……”
“啊?没气了……”
旁边一声惊呼,黎兮舟与褚南煦齐齐转过头。
落水的随从头偏向一侧,双目紧闭,面色、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
黎兮舟与褚南煦对视一眼,怎么会这样?
那人落水后褚南煦立马下水营救,从落水到救到岸边,堪堪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会被淹死?
就算再不会水性,也不该这么短时间内溺亡啊。
黎兮舟余光发现穆启佑在看她,眼神很不对劲,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很快隐去,很像是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黎兮舟心下一沉,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中计了。
褚南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食指横在那随从鼻下,没有一丝气息。
他手放在随从胸口,想用从前学到的土方尝试救活随从。
若能救活他,那就可以证明他和黎兮舟的无辜。
另一随从一把打掉褚南煦的手,朝他怒吼:“他死了,你还不罢休吗?还要欺辱他尸身吗?”
褚南煦解释:“我从前学过土方,按压胸口可使胸腔内的积水排出,从而救活落水者。”
“他已经死了,你还要折磨他,黎兮舟,你好狠毒的心!”穆启佑越过褚南煦,指着黎兮舟怒骂。
“他落水不久,尚有生还可能。既然长风有土方,为何不让他试试呢?”黎兮舟回道。
“你以为你身份高贵,他身份低微,你就可以随意欺辱他,你别忘了他还有我这个主子,我不能让你欺负他!”
“我们是在救人,没有欺负。”黎兮舟再次解释,“他的落水是我们无意造成,溺亡更是意料之外,现在我们是在尽力弥补。”
“别狡辩了。黎兮舟你真是可恶,谎话连篇!”
穆启佑横在黎兮舟与死去的随从之间,其余随从挡着褚南煦,不让二人接近。
不明真相的路人围绕在四周,全凭穆启佑和他随从的言语以为是黎兮舟和褚南煦仗势欺人,害人性命。
纷纷化身正义,在一旁义正言辞。
“这黎小姐看起来人好,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横行霸道!”
“是啊,方才我就看到那人被黎兮舟绊倒,黎兮舟还骂那人弄脏了她衣服。”
“平日感觉穆公子狂妄任性,原来他才是有情有义。”
“黎兮舟害人性命,真是罪大恶极!”
“害死别人,还辱人尸体,应该送她去见官!”
“穆公子,你要替那小厮伸张正义。”
……
路人只认识黎兮舟,不识褚南煦,所有人把矛头对准了黎兮舟,她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路人,黎兮舟当真觉得他们道貌岸然。
刚才那随从落水的时候无一人营救,全部袖手旁观,而今又听信他人只言片语,误解黎兮舟仗势害命。
黎兮舟周身寒冷,没有一人信她。
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她该怎么办?
她有些无力,她忽然好想爹爹。
爹在世的时候,她什么难事都没遇到过,有爹替她挡风遮雨,她只需要开心长大。
那时候她见到的都是好人,遇见的都是好事。没有人针对她,没有人伤害她,她也不用承受很多的事。
可爹爹去世不足一月,她数次遇险境,多次遭人流言蜚语,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好像一时间所有人与她为敌了。
她应对多次,如今身心俱疲。
之前的事都不是太难的事,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