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将那两条鱼去了鱼鳞,放在烈火上烤上片刻。等到熟透之后,便立刻一口一口喂到两个人嘴中。
不得不说,纵然玉成和朱白令二人都是自幼长在世家的天之骄子,虽不刻意娇奢,但也从来不少锦衣玉食。然而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悬崖底,即使昏迷着,求生的本能仍然克服了一切。
两个人虽然都昏迷着,但是吃起鱼来却是很快。
即使那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鱼。
风卷残云般吃完后,两个人就都醒了大半。
玉成一睁眼,便是景荣那双眼睛正全心全意望着他,一瞅见他醒,那乌灵灵的眼中便溢满了惊喜。
“醒啦?哪里还难受吗?”那双眼睛探上前,小手还摸过他的心肺,完全不在意那上面已经干涸的一滩臭泥。
玉成摇摇头,拉过那护在心上的手。
景荣却笑呵呵撤回:“脏死了,鱼腥味。”
“哪有,”玉成仍是拉过去将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嗓子嘶哑着,“你,你从哪里弄来的鱼?”
“我拾草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有个小水潭,”景荣一指南边,“所以不用担心啦,即使没有人下来寻我们,我们这几天也不会饿死。”
玉成眨眨眼,嘴角扬起一缕满足的笑意:“是,毕竟有宝贝景景在。”
“那是,”景荣笑着俯身亲他一口,“快快好起来,除了真言引,我其实还有一门绝活。你还未见过呢。”
“噢,是什么?”
“正是,”景荣一扬眉头,“徒手抓鱼也。”
“哈哈,咳咳哈哈。”玉成快笑岔了气,脸上渐渐添了丝红润。
景荣就在一旁笑看着他,一双手还不停为他顺着气,眼中沁满了温柔。
朱白令旁观着一切,烧得即使晕晕乎乎,心头也逐渐燃起一个念头:他娘的,本公子上去之后,也要去找位知心好姑娘。
没过一会,景荣上前为他更换头上的湿帕(说是尸帕也无妨,那是景荣实在找不到布料,从拿尔齐身上撕下来的)时,便注意到了这人上下打量的眼神。
“干嘛,找打吗?”即使朱白令重病着,在景荣这里也没有玉成的待遇。
“你这人,可还真是……”朱白令强撑病体,也翻出个白眼,随后才问出正经事,“你们族里,还有什么好女子吗?”
这可是朱白令方才仔细考虑过的。他这短短二十多年,寻花问柳无数,自问温柔善良各路绝色女人都经历不少,最喜欢的,还是些性情独特、牙尖嘴利的美人。
再一想,出自好人家的女子大差不差,他非要找不同的,那不就得去女帝族里找吗?
毕竟里面怪人那么多。
眼前就实打实站着一位。
怪人眼角勾笑:“有啊。朱公子可能不知,我们族里,有一女子,名叫千水。长相啊,只能说人如其名,如水般温柔,美得举世无双。但性情却勇敢坚毅,谋事无数,成事无双,是族里实打实的干将,水洲可有不少好男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呢。她却对这些人从未上心,当真是个奇女子。”
朱白令听得一愣一愣的,还当真起了兴趣:“你们族里还有这号人物,是谁,本公子立刻去寻她!”
“她可是我姐姐,你若看上了她,是要给我下聘礼的,”景荣眨眨眼,“公子如今身无长物,聘在何处啊?”
“我家中自有黄金万里,都藏在……”朱白令当真是烧迷糊了,差点才深埋心底的秘密都说了出来,直至这时才反应过来,“你姐姐?!”
玉成不地道地笑出了声。
朱白令来回扫着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怒道:“玉成!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我可从未变过,”玉成毫不犹豫地站在景荣一方,“你的万贯财富究竟被你藏在哪里,我可一直都想知道。”
“切,情义归情义,银两归银两,那都是我的棺材本,我可不会让你知道,”朱白令理所应当道,又看向景荣,他还是心有些痒痒的,“不过,你说雨烟,找到龙图腾了吗?”
要是龙图腾下确有金银财宝无数,他们二人强强联合,也不是不行啊!
景荣无所谓地耸耸肩:“谁知道呢。”
这边三人在雪虐风饕之下,也有说有笑、怡然自得。
那边被说笑着提起的雨烟,心境便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