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否含有算计。他想见,她陪他就是。
她恨齐泺,可更恨自己。因为就算她明确知道齐泺杀了安辰,她还是不能为安辰报仇。她还有家人,她自己可以为了安辰不顾一切,但不能不顾家人。
她不能拉着周家陪葬。
而且她对于齐泺,下不去手。
她只是痛,公主的命运本不该如此的。
她逃避了两年,如今躲不过,不躲了便是。
周沂回过神来,看向齐泺。
两年不见,他似乎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不过是原本朝气蓬勃的少年眼神中多了几丝算计,几分成熟。不过是将头发高高束起,戴上了发冠。不过是从将军庶子变为了宁王殿下……
两年前,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三人才对。
物是人非。
齐泺察觉到周沂的视线,扭过头来:
“小周在想什么事呢?这么出神。你若是再发呆我倒是考虑将你扛回屋里了。屋外冷,你这时倒也不在乎自己身体了。”
周沂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安辰吗?”
齐泺问。周沂没有回答,齐泺也不勉强。
“你身子弱,还是快些回房休息吧。这酒太烈了,你怕是承受不住。改天我给你送些温和的果酒。”
哪知周沂有些不乐意:“殿下这是什么话,送出去的酒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齐泺无奈地笑笑,“要不我去问问府医?”
周沂此时仗着自己穿得暖和,轻而易举地拿走了那壶酒。
“不过是小酌一杯,不伤身,劳殿下费心。”
齐泺耸耸肩,将她送到了清心阁前。
走之前,周沂将披风还给了齐泺。齐泺也没推辞,只是叮嘱她出去还是要多添衣物,酒少喝。
周沂点了点头。看着齐泺离去的背影,一直到其消失不见。
她有些出神地看向自己手中那壶女儿红。
这两年间,她爱上了酒。
初醒之时,她几乎每天都饮上几杯,喝的醉醺醺的。每次醉酒之时她都能看见安辰的身影,久而久之,酒,成为了她的精神依托。
当时她想,若是一辈子活在幻想之中,就可以看不见这残酷的现实了。
那柄尘落剑,也蒙了尘。
后来周沂喝酒喝到吐,吐得昏天黑地,上下不分。实在难受得厉害,也就戒了。
说是戒了,有时候嘴馋,也会自己骗自己偷喝几杯。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学问和武术不算好,自欺欺人倒是挺擅长的。
后来她想,人生本就不长,又何必画地为牢。只是当她想要跳出牢笼之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释怀不了。
时间长了,她也倦了。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无法扭转,那就顺其自然。
生也好,死也罢。
就这样吧。
两年间,那根竹笛被周沂贴身带着。闲暇时,她学会了吹笛子。
烦闷之时,她就坐在凉亭里,吹《鹧鸪飞》。
如果可以,她想要变成一只大雁。遨游于天地之间,不为人情世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