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资齐。
江鸣谦眼眸微眯,轻啧了声,这么快赵资齐就醒来了,看来李德福办事不力啊,小公主还晕着,他倒醒了。
这么想着,江鸣谦又低头望向躺在自己怀里的沈凝,手轻抚过她的鬓间,看着沈凝乖巧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生出些会让小公主醒来后掉眼泪的坏心思。
“怎么办啊小公主,好像要被抓现行了。”
虽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可只要细细听来,就能听见江鸣谦语气里的期盼,他面上丝毫没有起伏,将手搭在了床榻边的缝隙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沈凝仿佛也有所察觉般,皱了皱眉,脑袋往江鸣谦怀里更深处埋了埋。
江鸣谦见状轻笑了声。
放心,会让他知道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就知道,着实有些无趣。
……
碧秋将热好的饭菜放进食盒里,提起来朝着后殿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原本她以为陛下对公主的心思,更多的是捉弄,今个儿经历这一糟,到发现陛下的真心,可公主毕竟已经嫁人。
碧秋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的就想到了齐心乐,以她和公主的那几分相像,不久以后必定会为嫔为妃吧,只期盼陛下纳了妃子后,能忘了对公主的心思。
这么想着,很快走到了后殿的大门,碧秋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忽的愣住了。
这后殿的门……怎的开了个小缝?
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关好了啊。
碧秋面上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难道说,有人进去了?
对了,刚才陛下将正殿所有人都撤走了,若是谁在这时候穿过正殿来此……碧秋不敢接着再想下去,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忙一把推开殿门,冷声道。
“谁在里面?”
赵资齐今个儿上午经历了那一糟,险些死在那雁栖湖。
他晕死在了湖里,是被人捞起来扔到太医院的,若不是他常年打仗练兵身体强健,恐怕就算没溺死,也会因为病的太重而病死。
他一下午都在发烧,晚上那会儿才悠悠转醒,醒来后便立刻收拾齐整来到了这紫藤阁。
他在心里琢磨着,在这陪公主一整夜,也好将功折罪。
赵资齐一步一步的朝着床榻边靠近,心下觉得奇怪,经过正殿到这儿,都没发现有谁在伺候着,这后殿更是一个都伺候的人都没。
要不是他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他真的会认为这殿内压根没人。
带着疑问,赵资齐行至距床榻边一尺处,就当他准备再往前走时,一阵厉声打断了他。
“谁在里面?”
赵资齐停下脚步,条件反射般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碧秋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碧秋看着赵资齐望向她的表情,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来得及掀开纱幔就被自己打断了,碧秋暗道一声庆幸,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是驸马啊,驸马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公主好不容易才歇下,驸马明日再来探望公主吧。”
碧秋说着快步走到了床榻边,挡在赵资齐面前,“听闻驸马也感染了风寒,公主本就身子弱,用了药好不容易才退了烧,现下还昏睡着,若是驸马再将病气过给公主,恐怕……”
赵资齐闻言,叹了口气。
对,他忘了这茬了,宁安公主身子本就弱,他现下也病着。
若是因着他的缘故导致公主的病加重,那恐怕陛下就不止把他按进雁栖湖这么简单了。
思及此赵资齐顿了顿。
陛下对公主……倒真是情真意切。
“罢了,那我明日再来,你好好照顾公主。”
“是。”
碧秋说着走到了赵资齐的身侧,“奴婢送送驸马。”
“不用了,你去照顾公主吧。”
“是。”
看着赵资齐走出了殿门,碧秋只感觉自己已跳至嗓子眼的心终于往回收了收,明明是冬天,冷汗却浸湿了里衣。
赵资齐一走,碧秋连忙冲着榻边跪了下来。
“陛下,奴婢该死,一时疏忽又差点酿成大错,奴婢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江鸣谦收回他按在缝隙的手,“无事,人是朕让撤走的,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谢陛下恩典。”
碧秋应了声,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关门声重新传来,江鸣谦重新回神望向睡的十分安稳的沈凝,不禁笑了笑。
傻瓜。
……
“陛下,现四海升平,您又正值春秋鼎盛,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啊。”
“是啊,陛下,选几个可心人在身边伺候着,绵延子嗣,乃我大周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