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是看着你今日怀里揣着东西鼓鼓囊囊的,还以为你没吃饱带了点路上的干粮,原是五根野参......那野参有多大?”
他随口问起,如鸢便颇为得意地同他比划:“两根大的,三根小的,小的就一指粗,我轻轻一拔就拔出来了,不过须子倒是挺长,大的大概有这么大。”说着并了三指给他看,“长的话......大概半尺这么长。”
“三指宽,半尺长?”
楚逸之闻言一惊,眼睛圆鼓,如鸢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满脸狐疑地点点头。
“你卖给药摊子了?那药摊子在哪儿?可是正经医馆?”
他顿时一把捏住她,吓她一跳,但看楚逸之神色再严肃认真不过,如鸢便道:“就是你去买糖人时,咱们在东街还是西街?反正就是那儿,巷子里有个人在路边支了个小摊儿,我便过去瞧了瞧,然后就卖了。”
楚逸之瞅了瞅远处,眉毛都拧到一块儿去,当即叹气摇头,如鸢实在不解:“怎么了先生,可是有何不妥?”
“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痛心疾首!”
楚逸之兀自捂着胸口不停顺着气,好似心头插了一刀的是他自己,如鸢犹一脸无辜地愣愣瞧着他,像只待宰的羔羊。
哦不,是已经被宰了。
他使劲咽了口气,才恨不能捶胸顿足地道:“那么大的野山参啊,你怎么就不拿给我看一眼,你就把它给卖了!是哪个不要脸的混小子胆敢诓你,给了你五两银子就把那么大的参给诓了去!我去废了他我!”
如鸢也终于愣了愣,心里当时一个咯噔,小心翼翼地问他:“先生的意思是......那几根参值不少银子?”
哪知这一问仿若一箭离弦,正中楚逸之心脏,他眉头紧皱,立马嗔她:“你以为呢!”
意识到事情不对,如鸢小心抿了抿嘴:“那......那到底能值多少啊?”
只见得楚逸之深吸一气,待胸中波涛努力沉下,才镇定同她解释:“小的便罢了,确实不值什么钱,那两根大的,那两根大的少说也得七八十两!”
“啥?七八十两?!”
如鸢终于也不镇定了,瞬间呆立在原地。
怪不得楚逸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原以为几株野山参值不了几个钱,能有人要就不错了,故而当时那人按个数给了她五两银子时,她还挺高兴,没想到却是自己不识货被人给诓了。
说起来她因为伤口未愈,挖那参时还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地挖,费了好些日才挖了出来,五两银子就卖了的确有些可惜,便试探着道:“那咱们......找他去?”
楚逸之狠狠扫了她一眼,瞧着她羔羊似的既抱歉又委屈,此事说来也怪不得她,且她还负着伤,也不好叫她难过。
他心一软,便挥挥手叹了叹:“罢了罢了,既是路边摆摊,又不是正经医馆,得了你这般便宜,说不定早走了,况且咱们买糖人的时候是在西市,一路过来走了这么远,也不好叫你负着伤再走回去,劳心劳力。”
“记住,以后挖着好东西了可要先拿给我看看,要卖也得带上我一起,明白了吗?”
他说罢抬手便在如鸢脑袋上轻轻弹了一记。
如鸢揉了揉脑袋,带着歉意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承蒙先生教导。”
“行了,回去吧。”
二人续又往回走,有了这桩事,这一路上她都不停问着楚逸之,草庐里的那些药材都值什么价,毕竟今日之事也很让她长了个教训。
且最重要的是,毕竟泽月山也生有好些不同的药材,若是知道了市价,待回去后也好挖了来卖,发家致富,往后过日子,说不定昆玦还得看她脸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