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模样,不说也知道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王府里打杂的,可不就是为了攀附上淮王殿下吗?她倒是想,绞尽脑汁趁着今日人多混进了淮王府,穿得这般招摇,什么心思旁人一眼便知,可惜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便是淮王府里打杂的,恐怕也够不上格。”
赵家女闻声也赶紧附和:“顾姐姐说的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东西,说来实在好笑得紧,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咱们何必跟她置气?白白的自降了咱们的身份不是?”
二人手拿团扇掩面笑了,如鸢冷眼看着几人,只一声冷笑,既已打定主意既不想她们日后为难程家姑娘,也不想让萧云淮的脸面上过不去,便还是懒得同她们争辩。
徐家女见她眼下反而不吭声,愈发觉得她是怕了,便不肯作罢,“可不就是,两位妹妹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就好比方才的程思琴,做个诗会还故意来迟,可不就是为了引起淮王殿下的注意嘛。”
“这辈子能有幸踏进淮王府,便竭力穿得招摇些,痴心妄想能得哪个世家公子的青睐,好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不定还痴心妄想能得淮王殿下看她一眼,殊不知啊......似程思琴那般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女已经是痴心妄想了,更遑论一个根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狐媚子,二两贱骨比纸轻!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三人又再一齐掩面而笑,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周绮玥也轻轻摇着扇子微微斜过去些身子,默不作声,只在余光里似不经意地瞥着如鸢,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如鸢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回过头扫了眼前几人一圈,本是不想再理会这几个嘴碎的,奈何眼前人欺人太甚。
她又捏过秋千绳索,冷眼沉声道:“原以为今日殿下邀来府上的都是才女贵客,既是名门贵女也自有端庄教养,纵然心地不善但看在自己身在淮王府的份上也不至于如此跋扈,不似阁下几位这般,说是来坐秋千,实则是来帮周绮玥的腔,更是想自己说些嚼人舌根子的脏话,拿着身份压人!”
“若是殿下在的话,不知几位还是不是这样?方才众人都在的时候诸位又是那般矜持端庄,倒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今日且瞧在殿下的面子上不与几位计较,现下你们大小姐的嘴脸做足了架子也摆够了,说完了就请回吧,别碍着我荡秋千!”
说完,如鸢就拉过秋千架子又坐了回去,且也不恼,仰首对着几人灿然一笑,周绮玥见如鸢竟敢如此直呼她的名讳,当即不悦,再如何不动声色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你!”
徐家女气得又狠狠跺脚,鼓着两眼指着如鸢急道:“你一个小门小户的狐媚子,竟敢说是看在淮王殿下的面子上,独自霸着淮王府的秋千!”
“是啊,我就霸着了,我今日就赖在这秋千上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如鸢还是满脸笑意盈盈,甚而笑得愈发灿烂从容,心情舒展,兀自架着秋千轻轻荡了起来。
这几日她还没这般爽快过,仿佛阴云一扫而空,倒是多谢了这几位。
周绮玥瞥过阴沉沉的冷眼,如鸢也只当没看见,徐家女又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见周绮玥到底是摆着姿态不肯说话,她便自己一咬牙,一把将扇子交给身后的婢女拿着。
瞧她这样子是准备动手了,不过如鸢根本不在意,凭她的身手,纵然还负着心伤,似徐家女这般的娇小姐,也碰不着她一根汗毛。
徐家女气呼呼地转过身来,径直上前一步,抬手欲将如鸢推下秋千,却未曾料到刚刚抬手。
左侧不远处忽然破空传来一道极其凌厉的威喝:“你若敢推她下去,今日我便让你们这群人竖着进王府,横着回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