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一般,朝鹤梦扑过来。鹤梦仍端跪着,若有所思。等那人拾起她的铁鞭靠近之后,鹤梦突然伸出手,任由那铁鞭从她身上抽过。
太凤君愣了,他看着血从鹤梦被划破的袖口上慢慢渗出,那人不知痛一般,站起来冷眼对苏蕴道
“这一下我和温砚都不欠你什么了。”
苏蕴没有迟疑,她持鞭立在远处,周边人慢慢散开,为她们二人让出位置。鹤梦赤手空拳,却信心无限。只因她眼里都是温家故宅里的熊熊烈火,和成亲前跪在地上的温砚。
她的蛇刃顺着垂下的受伤的手臂滑下,尖锐的刃以袖为鞘,伺机待发之时,鹤梦已逼近苏蕴的身。她的鞭子挥过来,鹤梦抬手对鞭,竟直接将鞭子扯烂。她袖口的蛇刃别人不好察觉,此举引得众人瞩目纷纷,就连太凤君,都皱起了眉头。
苏蕴将断鞭扔过去,一把抓住了鹤梦的脖子,鹤梦忙抓住了她腰上系的束绳,虽是文官,但她力气极大,眼里的恨要将鹤梦吞裂。她此时极度渴望看到鹤梦的眼睛,那里一定充满了恐惧和畏怯。可是她却没有看到一点她希望能够看到的东西。
鹤梦眼睛里满是快意,甚至有一些兴奋。她对着苏蕴露出一颗尖牙,笑着挑衅她
“你又输了。”
苏蕴大怒,腰间淬着毒液的暗器被她扯下,她撕扯着鹤梦的衣服,直到能看到她的肩头。那些毒镖被她搞搞举起,鹤梦此时才使了力气,踹开她朝一边躲去,可是她的镖还是飞来,鹤梦着急之际躲到亭廊里的柱子后。突然,一声尖叫声从镖飞来的方向传过来。
苏蕴断手,她面目狰狞,捂着放镖的手嚎叫。鹤梦愣神,她的刀还在袖口,尚未用得上。等她朝太凤君的方向看去,那人面前的帏帘正巧被风轻轻吹刮起来,鹤梦看了一个杀伐果决的后宫之主。
他看着底下一切,顿时索然无味。鹤梦看到了他高举的手,方才的银刀从他手中飞出,一瞬的功夫割断了苏蕴的手。鹤梦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感受到太凤君的眼神在她身上一直未移开
“敢带着密器闯后宫,你怕是不想活了。”
他冷冷张口,视线却定在鹤梦身上。鹤梦低下头,不由自主收起短刃,她听见武将上前将苏蕴带走的脚步声渐渐离内廷而去。她被溅了一身血,又跪在了太凤君能看见的地方。鲜血止不住似的流下,她不敢抬头,终于听他又开口
“陈鹤梦。”
“臣在。”
“本宫最后问你一次,是否愿做本宫的御前女官。”
“臣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救了她一命,她自然是不能再拒绝他。只是,为何这个御前女官必须是她,鹤梦也想不明白。她抬头,看见太凤君的笑脸。这个不过才刚到四十岁的男子,笑起来宛如一支风吹过的合欢花,颤抖着,却愈发烂漫。鹤梦不敢虽他同笑,却觉他这次笑的比往常都要开心些,大概是终于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的餍足吧。
太凤君与她无话可说,只叫她等着回去听信。鹤梦的伤他似乎视而不见,好像得到了她之后,她的一切便不再重要了。真是个奇怪的人,鹤梦心里想。
她自宫道回去,路上人见她又是一身血,反倒对她更加尊敬。鹤梦有些疑惑,旁人便告诉她,太凤君下旨,若是她今日能从宫中活着回去,那她就已经是御前的贵胄。鹤梦叹口气,任命的上了轿子,让人把她抬回去了。
宫里传话的官员比她还要快,鹤梦刚到家,便听里外一片恭喜声。沾亲带故的来了一群人,他们眼里瞧不见鹤梦披风下的伤势,只有要和太凤君的身边人处好关系的审时度势。鹤梦敷衍过去,众人拥着她到内庭,陈太医和主君已到了她和温砚的宅子,眼下刚好帮他们照顾客人。
鹤梦迫切的想要知道温砚对此事的看法,她从人群中走过,直到看见温砚。他的眼眶一触到她的手臂就红了,温砚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他失态的样子。鹤梦倒成了慌神的那个,她过去,正好他回过身来,不由分说的朝居室走去,鹤梦连忙跟上。
“把衣服脱了。”
温砚锁上门,鹤梦听话照做,鲜血淋漓的手臂终于不用被外物遮掩,鹤梦皱了皱鼻子,朝身后藏了藏。温砚已拿出药箱,他让鹤梦坐过去,鹤梦不知他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只好坐到了他对面。鹤梦只穿一件里衫,微风吹过来,带着她的汗有些凉,温砚轻轻为她上药,抬眼便见鹤梦痛的颤抖的睫毛。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木桌,将呼痛声隐在牙关。温砚做包扎一事向来最利落,此时他竟下不去手了。
“没事,不疼的。”
反倒是她,又对他投来那种关切的目光。温砚转开头,手指被鹤梦握住,虽是什么都没说,他也慢慢的回握住她的。鹤梦故作轻松的摇晃着他的手,轻声哄着
“你给我上药的时候力气最轻,我一点都不会难受。”
前半句话是真的,鹤梦从小便记得受了伤就要往姓温的那家小哥哥那里跑,他最仔细体贴,找他看病还能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