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瞟去,那里正有飞蛾蚊虫来回飞舞。
邝二郎先饮完酒,觑眼见他杯中酒液未少,故作不满道:“李河兄弟,你是看不起我吗?还是嫌我母亲招待不周,怎么一口酒都不愿喝?”
李渡干笑两声,讷讷道:“怎么会,我是惯不会喝酒的,平日里你也看着的。”
邝二郎双眼一瞪,一张丑脸显得凶狠无比:“那不行,平日都是你请客,喝不喝自然由你,今日我请客,当然要随我意来。你必须连饮三杯才是,不然我今日不会放你走。”
李渡无法,酒液辛辣他不敢浅尝只得一口饮下,甫一入喉,就被辣得连连吸气,腹内像烧了一团火,他双手不住扇着舌头,痛苦至极。
邝二郎连忙又为他满上一杯,继续用言语相迫道:“这是第二杯。”
李渡端起杯子,脸上紧皱成一团,他努力压下喉中反溢出的酸水,把酒再次一口咽了下去。
等到第三杯也饮下,李渡就彻底醉了过去,胃中的酸水上涌不绝,恶心得受不住,脑袋像被人打了一拳,昏昏沉沉的,他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一俯身就吐了出来。
窗外传来两声鸟叫,像是湖边常闻的黑鸦声。
李渡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邝二郎过来扶住他,把他往里屋中带去:“小兄弟,你醉了,我扶你去睡一会儿。”
李渡言语已然不清,嘟囔道:“我得出去……出去撒尿。”说着便走到门前,顺手拔了门拴,但还未来得及打开,就被邝二郎用力压下,他哄道:“里屋去,里屋有尿壶,外面蚊子毒,咬上一口,得痛你一天。”
李渡随着他的步伐,踉跄着往里屋走。还未等走到床边,他就翻身直躺在地上,眼睛一闭,微微打起鼾来。
邝二郎蹲下身来,拍着他的脸,直唤道:“小兄弟,小兄弟?”
见李渡已然不应,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急着动手,而是在他身上寻找了起来,他知道李渡是随着带着借契的,以防有人还钱,可以一笔勾消。
找了半天,终于在衣襟里掏出一张欠条,可巧,上面正是他的名字。他没读过书,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内容是什么也不在乎,随手就扯碎扔在地上。
做完这些,他便起身去床下抽出弯刀和绳索来,他伸手拿刀比划了两下,想了想还是撂开了,这屋子里若是溅上血反不好处理,不如用绳子勒死干净。
他把绳子绕着李渡的脖子缠了两圈,然后拉住两边的绳结,两臂一沉,就要使劲。
然而,还未等他用力,脖子上反倒出现了一条绳索,勒得他直往后仰。他此时哪还顾得了伤人,双手抓住勒进脖子的绳子,竭力地挣扎着,窒息感让他身体扭曲不止。
未几,他眼睛一黑,手上懈了劲。
稍顷,邝二郎又醒了过来,喉间剧烈的疼痛让他喘咳不已,他睁眼看去,只觉得眼睛上像罩了一层血雾,整个屋子腥红一片。
“你这个畜生,竟然想杀人。”有人一脚踢到他的背上,疼痛传来让他哑声惨叫。
李渡已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脑中犹还觉得天旋地转,摇摇就要倒下,长河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把他带到外面的椅子上坐好,此时解除了危险,他才有心调侃道:“李渡,醉酒的滋味怎么样?”
李渡呵呵一笑,带着些单纯的傻气:“很好,很好,就是站不稳。”
此时里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长河顾不得多想,连忙奔了进去。
顾雁成拿起一根断指,凑到邝二郎眼前,冷笑道:“一根手指头十两,十根切完,我就把你的欠债全消掉。”
邝二郎捂着手,张着大嘴倒在地上,声音已哀嚎不出,只有涎水流了满嘴,看起来恶心不已。
长河顺势也扇了他一巴掌,用脚踩在他胸口上阻了他的挣扎,对顾雁成道:“切了他的手指还罢,明日把他带到椒坊去,让他跟众人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竟然想在我沈家的地盘上杀人,简直不想活了。”
邝二郎终于缓过气来,哀声求饶不迭:“两位大爷饶了我罢,我并不想杀人哪。”
顾雁成从怀中掏出纸契,在他眼前晃了晃:“欠钱不还,还想谋财害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么,明日就拉你游街,让全镇人都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渣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