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子玉嘴边的笑,旬阳帝卿问出了心中一直萦绕的疑问,“只是一些吃的,便值得你笑吗?”裴子玉是个淡然性子,虽然笑容少见,却也是那么的恬淡!
裴子玉笑着说道:“美味的膳食总是令人心情愉悦。”
旬阳帝卿冷哼一声,“瞧瞧你那模样,就像是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裴子玉说道:“我才多大啊,吃过的美味佳肴自然很少。”
旬阳帝卿才不信呢!裴左丞最宠爱的嫡长子,怎么会少了珍奇美味!
旬阳帝卿瞧着裴子玉,说道:“父后和姐夫想要抱孙女了。”
裴子玉默然不语,他不是不知事的毛头小子,今天皇太后的话,他自然明白意有所指。
旬阳帝卿有些烦躁,说道:“虽然儿女缘分天注定,但若是不主动争取,这缘分也来不了。”
裴子玉闻言,低垂下头,他的心里并不愿争取这个。
旬阳帝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原儿不愿,为何不使些手段,我这里还有些春宵散,全给你。”
裴子玉闻言,满眼震惊的看着旬阳帝卿。
韩公公闻言立即低着头,他家帝卿这话……实在是不敢见人了。
旬阳帝卿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过人伦之乐罢了!”
旬阳帝卿的话差点震得裴子玉回不过神,来到这个世界,裴子玉是小心再小心,不敢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就为了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到了此时,没想到一个古人,竟然比他还开放肆意!
旬阳帝卿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乐得不可开支,撑着额头,问道:“你知道春宵散是什么吗?”那样的表情,可不像是不知道的,不过能看到裴子玉脸上出现其他表情,可真是难得。
裴子玉并未隐瞒,点了点头,春宵散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直接明了了。
旬阳帝卿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裴左丞是个尊礼守礼之人,怎么会让她的宝贝儿子知晓这些。
裴子玉无奈的看着旬阳帝卿,说道:“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旬阳帝卿愣住了,就这?就从一句诗就能猜到春宵散是什么?
旬阳帝卿很失望,裴子玉适时说道:“想必殿下忘了,出嫁前夕,家里是会请一个梳头公公的。”
旬阳帝卿忽然就想起了齐家其他已经出嫁了的哥儿,都是请过梳头公公的!
想到这一茬,旬阳帝卿泄了气,本打算趁此机会好好逗逗裴子玉的,这个机会也没了。
旬阳帝卿坐起身,看向裴子玉,“你不怨原儿吗?”
裴子玉毫不思索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怨。”
见裴子玉的神情并不是作假,旬阳帝卿说道:“若是齐堂敢这样对我,我非得让她难堪。”
裴子玉看向旬阳帝卿,说道:“虽然世女娶了我,但是她的感情是由她自己来做主的。”爱与不爱这些,裴子玉已经逐渐淡然了。
旬阳帝卿挑了挑眉,说道:“既然娶了你,就该爱你护你敬你。”
裴子玉摇了摇头,说道:“只有自己爱自己护自己敬自己才是正理,他人的情意就如同无根浮萍,当这根浮萍消失,留下的只会是痛苦。”
旬阳帝卿一怔,喃喃自语:“爱自己……护自己……敬自己……”
旬阳帝卿凄然一笑,“你终归是年轻了些。”
裴子玉说道:“帝卿说的是,只是小婿终究觉得,不负韶华当从珍惜当下开始。”
齐原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话,心里有些乱。
本来是想给自己父亲请安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一席话。
当初娶裴子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气李素,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她是风光霁月一般的人,而她仅仅是为了自保做了一些事,却要被李素百般指责。另一部原因便是裴家竟然藏着大秘密,这个秘密足够她能肆意潇洒的去过曾经象往的日子。
可是裴子玉娶进门之后,齐原发现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失控了一般。
原以为菩萨一样的人,只需要供着就行,等时机成熟就把和离书给裴子玉,两人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是眼看着裴子玉竟然将国公府这复杂的局面稳住,还能抽出手慢慢变革,齐原对裴子玉是刮目相看,明明是个清冷淡漠的性子,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他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做?他只要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她难道还会磨搓他吗?
虽然不爱,也是别有目的娶了裴子玉,可齐原并不会容许有人对裴子玉不敬,毕竟此时的裴子玉是她的夫郎,护着裴子玉是她唯一能做的。
如今又听得裴子玉的话,齐原心里空落落的。
止住想要通报的小厮,齐原离开了。
齐原心里越来越乱,忽然不愿继续待在国公府,一路来到马房,骑了马就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