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初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带着嘶哑的声音,抬头看着霍泽:“表哥,可以让寻安哥去帮帮他吗?”
霍泽用着锋利的目光打量那个小男孩,想起他所做的那些事,心中颇为厌恶。但在看了一眼亦初,薄唇微启:“可以。”
男孩听到霍亦初讲起这个,他那双发红的眼睛终于流下眼泪来,咬唇强行抑制情绪道:“谢谢哥哥姐姐,谢谢,对不起……”
男孩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的家中极为清贫,因此也极为偏僻。他们家中是以竹编为生的,所以,满屋子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竹编制品。
“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霍亦初看着着院子外的风干分摊大片的竹片,霍泽便也在原地等她,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男孩悄悄瞧了一眼霍亦初身边那个高大的哥哥,有些惶恐,半低着头,悄悄往霍亦初挪了几步:“是,大多是我爷爷编织的,我就和爷爷学了一些简单的竹编编制,我爷爷还能用竹片来作画。”
霍亦初桃花眸中明显带着几分兴趣,男孩又微微抬头,感觉出似乎那个不好惹的哥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继续讲。
“霍姐姐,你想知道听我讲讲吗?”
“也可以哦,”霍亦初微笑轻拍了一下的他的脑袋,随即看向霍泽道,“而且啊,哥哥不是坏人。”
男孩儿眼中带着窘迫,又偷偷打量着霍泽,抿了抿唇道:“是的,哥哥不是坏人,姐姐更是个好人。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同我讲,要想做好竹编制品,就要在细细选材,选用的竹子的竹干要光彩有韧性,两年生到三年生的没有斑的慈竹。”
“在然后便要给竹子刮青,让它露出白竹胎的模样。之后要将竹子分成合适宽度的竹片。”小男孩讲着指了指外面晾晒的一大片竹片,“然后进行晾晒,将染料均匀涂在竹子上,在炉子前烤至颜色的纯正。”
小男孩带着他们,来到屋子里的一处,指着地上的竹屑说:“然后,用削刀把竹片削薄,削去竹节。再用分丝工具将竹篾分成竹丝,最后才按照经验起底编制器物。”
“你很棒。”霍亦初看到他本该稚嫩的双手,却长满了茧子,但依旧能笑得那样的真诚,“你爷爷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等了一会,叶寻安也终于出来了,小男孩看着立刻跑到他面前,强装镇定,手都在颤抖:“叶哥哥,我爷爷可还好?”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会他应该是要醒了。”叶寻安看着他,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一袋银子递给他,“爷爷身体虚弱,你也需要长身体的。”
小男孩推脱着,却被霍泽的目光给吓回去了,他眨了眨越发红润的眼睛道:“谢谢,叶哥哥和霍哥哥霍姐姐。”
“去吧,看看爷爷。”霍亦初往着简朴的居室上,破破旧旧的榻上,她倒是又开始泛起酸意来了,“表哥,我也想回去看我的父亲了。”
“那我们回去。”霍泽虽然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但对待霍亦初态度极其柔和。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是一旁的叶寻安也忍不住默默吐槽,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第二日一早,宁安侯终于醒来,恢复了过往的体力。便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便想着去集市逛逛。在他临出门时,就看到一个颇为震惊的事情。
“亦初,你这是作何打扮?”宁安侯眼里好不掩饰带着几分痛心,他瞪着眼睛说,“霍泽,你们究竟去了何处?”
“我们去了大娘家摘菜,她们说我那身衣服不合适去下地。”霍亦初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兴趣,还将菜篮子拿给宁安侯看。
宁安侯则是一脸愁容看着霍泽,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你就是这样任由你妹妹任性的?简直胡闹。”
“你有办法?”霍泽反倒是反问起他来了,最后宁安侯欲言又止,还是没能反驳回去。
霍亦初眼看着父亲的面色凝重,走上前握着他的手,语气十分认真:“父亲,正是因为这些,我才知道在我没有成为霍亦初的时候,我或许就会成为这样一位幸苦劳作,日日同农田泥土作伴的农夫家的女儿。或许现在也不懂识字读书,父亲我真的十分感谢您,敬重您。”
宁安侯听着这话,眼泪淋漓,一边吸气一边道:“亦初,我这些年最不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把你带回家。”
“父亲。”霍亦初笑着,眼泪也渐渐落下,接过霍泽递上的帕子道,“可若是真正的霍大小姐,也会不会比我过去做得更好?”
宁安侯哭泣的脸颊一僵,语重心长说:“亦初,我也想她还活着,可是她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葬的。”
霍亦初听到这里,眼泪越发崩腾,她道:“父亲,我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我只是特别愧疚。”
“亦初,我们一起给她除除草吧,当时她比你还小一岁啊,那么小。”宁安侯泪眼也被手帕给抹去,他拍了拍亦初的手,“亦初,你才是我的大女儿。”
而在一旁的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