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二娘说你现在在大西洋另一边读研是吧”,得到靳向卉犹豫的肯定,男人继续说下去,“其实要我说,现在这个社会工作才是最大,你就是从国外镀一层金回来,短时间内工作肯定也是不好找的,而且再加上在国外的各种开销,工作没有几年大概率是回不了本的......”
一大串话说得像那么回事,听在靳向卉耳中分外扎耳。
而且他这话里,漏洞百出,外门人强装出的假皮套,如果不是他说的实在难听,靳向卉是绝对不会出口制止的。
靳向卉:“打断一下,卡尔加里是在太平洋另一边,还有我在国外的开销没有拿家里一分钱,而且我回国后是可以直接选择进企业或者研究所的,这些都是被认可的。”
“啊,是这样吗?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样的啊,就更应该顾家些,天天在外跑动,也不一定能攒下多少钱不是”,男人边说边吃,面前的一盘牛排切得七零八散,已经下肚一大半。
反观靳向卉那一盘,只是才吃下一小块,后面切好的却是一块都吃不下去。
趁着对面男人信口开河,大肆彰显自己魅力的间隙,靳向卉忍无可忍,敷衍点头应和,摸索着手机发消息求助。
发给靳晓阳的求助,眉眼抬起敷衍间失手点到其他人,等靳向卉发现时,对方秒回的消息记录更先一步。
【秦子佑】:好
和他的性格一样,字少得冷静。
至于后来对面男人再说的什么事情,靳向卉都是“嗯”“对”“我也这么认为”敷衍了事,满脑子都在想对方的一个“好”字。
她只说了句相亲十万火急求助,一没说相亲地点,二没说怎么帮助,这个人怎么就答应得如此利落,反而是她这个当事人处在一个稀里糊涂的状态。
“靳小姐,靳小姐,今天聊得很开心,我觉得我很满意你这个人,等过几天我希望能去你家好好谈一谈。”
男人面前的饭菜基本都被清空,正拿着纸巾擦拭嘴角的油渍,视线上移到他嘴角,确实看的出来吃得满面油光。
说出口的话和他这个人一样,不合耳缘。
真不懂这样敷衍的态度,他是怎么聊下去,还说着这种良好的评价。
拒绝的话语憋在嘴边,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笨卉,要我答案时的态度不是很强硬的吗,怎么对其他人只会任由纠缠?”
秦子佑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打扮,棒球帽被随意地拎在身侧,神色懒懒散散。
这场相亲信息量有点大,靳向卉怀疑她自己不太能招架,尤其是秦子佑贸然闯入之后。
一声“笨卉”勾回沉寂的回忆,言语终归化为沉默,任主动权落到秦子佑手中,把控这场闹剧。
微胖的男人没有半分尴尬,听不懂中文博大精深的语言艺术,“你这人什么意思,我和我女朋友好好吃饭呢,你侮辱谁呢?”
“嗯?女朋友?”
秦子佑丝毫不把微怒的男人放在眼里,视线转而落在靳向卉身上,几扭百转的语调萦绕耳侧。
一个头两个大,靳向卉单身得不能再单身的一个人,落在现场两个人口中,她更像是脚踏两只船的渣女。
这声声调上扬,略带疑问的“女朋友”,一语双关,靳向卉听来是反问,对面男人听来是称呼。
刚到嘴的媳妇突然变成别人的女朋友,男人跳脚变脸不可谓不快,一晚上的绅士伪装撕开得彻底,就差没有泼妇骂街般大骂。
“好啊好啊,我敬你是个国外留学过的,才勉为其难腾出点时间来见你,没想到是个管不住自个的下流女人,长得清秀还不知道内里黑透坏了多少......”
话越说越难听,什么扎耳恶秽言辞都被他丢出来,一点不顾及餐厅中旁边看戏群众,更将靳向卉的脸面置之不顾,空口白话倒污水。
张源泰和秦子佑一起来,明白其中的全过程,因着这几句话听得面色涨红,要不是秦子佑止住他动作,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的站在那里。
从见面到剑拔弩张,靳向卉始终收敛神色,眼角微扬带笑,给人留下软弱怕事可欺印象。
这么多年没见,秦子佑的小习惯还是没改,比如说,越生气嘴角弧度扬的越高。
很多时候,靳向卉忍不住认为,她这不怒反笑的习惯大概就是学了他七八分。
赶在秦子佑爆发之前,靳向卉微敛眼神,不惧任何人目光对上男人,直接干脆打断他满口秽语:
“蔡先生,我猜你家里肯定缺面镜子”
“你家才缺!”
果然没有家教的人都一般样,出言不逊,出口不尊。
靳向卉勾勾嘴角,上半身靠在沙发上,双腿搭在一处,语气平淡,“那只能说镜子也不能拯救你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可能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还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呢,下次麻烦功课做足点,才好不把大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