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和邱拾玟离开时，从秦子佑的酒柜里死皮赖脸顺走几瓶好酒，饶是靳向卉这种不懂酒的人，看到那瓶身上的年份，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他们两个人不愧是常年混迹在各大酒吧，各种聚趴现场的，对这些研究更是了如指掌，尤其是陈意这种本就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小公主。
靳向卉站定在酒柜小柜门前，看着突兀空出来的空间，在心里把邱拾玟臭骂一顿。
陈意虽然也经常喝酒，但归根到底，她不是爱酒人士，平时最多就是应付场面，抿酒尝尝，过个嘴瘾，极少数情况下才会酒精上头，喝得大醉。
“替我心疼？”
秦子佑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路过客厅，看到靳向卉一直站在酒柜前不动，缓缓走过去。
也不能说是心疼吧，毕竟这不是自己的。
靳向卉犹豫一下，“没有，就是觉得这么好的酒，我都看这么久了，被他们拿走，我连尝一口都没可能了。”
听到这话，秦子佑没忍住轻笑出声，不像平时那样，很轻一声就停下。
“别想了，你的酒量喝不了这些的”，秦子佑抬手轻碰靳向卉发顶，松散的皮筋没有扎紧，头顶的乌发软塌塌的，“那些酒后劲太大。”
只是轻轻一碰，甚至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靳向卉却觉得自己的整个心像是被放在火尖上灼烤，被锋利的火焰舌尖戳破，化作一股滚烫火海席卷全身。
眼睛里被热气弥漫，喘气声被死死压抑着，怕被身边人察觉到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种动作很亲昵，很容易让人误会，比如说她。
靳向卉往后退开一步，从秦子佑手下动作避开，试图用距离降下胸口的热度，让自己的内心逐渐冷静。
“我...我酒量会变好的”，靳向卉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之前的事情。
“喝酒不是什么好习惯，你的酒量不用变好”，秦子佑抬手把酒柜的柜门关上，说话语气平淡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意思，“喝酒伤肝伤胃，你以后都不能再喝。”
从最开始的温言细语相劝，语气急转，直接变成后面的警告叮咛。
靳向卉微微抬起视角，对上秦子佑的视线，在他看起来不怎么友好的注视里，乖巧的点点头。
时间距离圣诞节越来越近，有关提前毕业的字眼也被提起的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紧抓着靳向卉的心，狠狠攥在一处，皱褶频生。
因为临到圣诞节的缘故，学校里的各种项目逐渐步入收尾，或者中途总结的阶段，工作方面都逐渐放松，靳向卉和秦子佑在一起的时间随之增加很多。
不过靳向卉一直藏着心事，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和贴贴玩，就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或者回房间里坐在窗户前面继续发呆。
秦子佑不止一次发现靳向卉心不在焉的状态，但是每次问起时，都被她糊弄搪塞过去，什么事都憋着不说。
她不说，他便不再问。
平时坐在沙发上，每次秦子佑路过都会偷偷飘动的目光，秦子佑不是不知道，既然困惑的原因在他身上，问出来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温水煮青蛙，这种小办法屡试不爽，秦子佑又一次从靳向卉面前经过，打定主意和她耗下去。
“秦子佑”
靳向卉突然出声，客厅里另外的一人一狗皆是一愣，抬头看过去，等着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圣诞节你们学校是不是会举行毕业典礼？”
这件事是靳向卉听实验室里的同学说的，说是毕业典礼，其实是毕业舞会，没有正常毕业时那般正式，整体氛围上会更随和，不那么严肃。
毕业舞会，既然是舞会，理所当然就会需要舞伴，关于这个话题，陈意在聊天里不止一次的催促靳向卉主动出击给自己争取机会。
偏偏靳向卉是个内敛的主儿，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等着秦子佑主动提起，但迟迟等不到。
两个人无声的默契对峙里，靳向卉落了下风，没敢下注画押，撕开无形的屏障，抬脚迈出走到秦子佑面前。
“哦对，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来着”，秦子佑没有立刻回房间，转身走几步坐在沙发另一头，神情恍然醒悟明白。
客厅再次恢复安静，关于毕业典礼的话题被突然提及，又迅速戛然而止。
秦子佑寻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眼神始终停留在靳向卉的侧脸上，观察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纠结表情变幻。
“我还缺一个舞伴，不知道你那天有没有时间能给我留出来，出场一下，嗯？”秦子佑说。
这句话就宛如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没有任何前奏，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落在靳向卉胸口心脏上，把一片贫瘠炸出些许生机。
大脑短暂的被迫进入宕机模式，靳向卉眼神呆滞，呆呆地望着秦子佑的双眼，给不出除了呆愣外的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