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拾玟说话声音慢吞嗫嚅,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没心没肺的少爷模样,惊得另外两人皆是一愣。
从家门口,到回到客厅这一小段的路上,邱拾玟的嘴巴就没有闭上过,一个劲在念叨说话,至于在说些什么,又是什么内容,秦子佑听得一知半解。
与其说是邱拾玟在说话,倒不如说更像是在从他的口中听一段与他无关的故事碎片。
对于邱拾玟的生活经历,或是成长环境,秦子佑并不算太了解,他们认识到现在,邱拾玟都很少会聊起家里的话题,除了家庭条件比较好,其他的什么都只是很片面的知道一点。
秦子佑默默叹口气,搭在邱拾玟肩头上的手劲小了很多,“都过去了,以后慢慢过自己的生活,认识想结识的人,做遵从内心的决定。”
这句话是自言自语,也是说给邱拾玟在听,但是醉酒的人,能听进去几个字,这就是不可得知的了。
偌大的房子亮起灯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外面,照亮小院里的一角的小花棚,用透明的玻璃房包围着,花盆在里面错落有致。
靳向卉借着光线注意到那边的小花棚,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盯着它看,试图从玻璃房中想要看出是什么花的品种。
她没有想过像邱拾玟那样的富家子弟竟然也会有闲工夫照顾这些花,还专门用一间玻璃房养护着,这种需要耐心、细致的事情和邱拾玟平时的作风和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顺着这个念头的浮现,靳向卉第一次仔细的回想有关邱拾玟的事情,好像每一次见到的他,永远都是在没心没肺的笑,和刚刚说出那些话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人会表现出来的。
在车里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靳向卉接到秦子佑的电话。
“他家里连热水都没有,我看他这状态怎么都叫不醒……”
后面还在斟酌的话语没来及说出来,靳向卉已经张口打断,物资说着话,“你今天也留在这里吧,他喝这么多酒,家里还没有人太不让人房子了,你留下照顾他吧。”
“唉,我也正准备给你说这事的”,秦子佑那边传来点动静,应该是在和邱拾玟斗智斗勇弄出的动静,“你也先进来一会儿吧,等我把他安置好,再把你送回家。”
听语气秦子佑还是带着些歉意,不过被靳向卉的态度开始安抚几下,情绪有些微转变。
靳向卉俯过上半身从后座把围巾和帽子取过来,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闷闷的,通过电话传到小厨房,空旷地回荡。
听着她那边的声音,秦子佑会心地笑笑,已经猜到她在做什么,顺着水龙头的水流把水杯冲洗,轻声叮嘱了一声,“下车时记得把贵重物品拿下来,别忘记锁门,我去把门口的大灯给你打开。”
秦子佑的声音刚落下没多久,大门口上方的大灯已经亮起,光线很亮,足够照亮半个小院。
身影被灯光拖长,一直打在路边的车身上,随着靳向卉的靠近逐渐消失,最后停在门口,变为最短,正好停留在她的脚边。
开门的声音传来,秦子佑穿着毛巾出现,头顶有几根呆毛翘起,估计又烦躁的挠头发了,让本来就不听话的头发找到机会放飞自我。
靳向卉抬抬手,脚后跟稍微离地,半个手掌覆在秦子佑头顶,正好能够把发丝与其他头发压在一个水平高度上。
“别烦闷,我本来也不着急回家,而且照顾酒鬼很累的,你今晚有的忙碌了。”
说出这些话,分明就是为秦子佑考虑找的借口,根本不用他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靳向卉就已经想到这些。
秦子佑扬手把靳向卉的手,从头顶拿下来,牵着她进来关上门,单手围在靳向卉腰侧,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去,以一种半包的方式抱着靳向卉。
下巴放在她的颈窝,被帽子压下来的头发都散在耳侧,反而刺挠得秦子佑鼻子发痒,动作随意的抬手,帽子被人从头顶拿掉,直接盖在旁边的玄关上。
靳向卉看着自己今天刚戴了这么两次的帽子,被人丢弃一般甩在玄关上,故意佯装出一副带有怒气的神情,眼神淡淡地把视线瞥向秦子佑脸上。
当事人一点都没有任何理亏或是害臊的心理,反而笑得一脸张扬,即使是面对靳向卉不怎么友好的目光,没有做出其他反应的表情出来。
“那是我的帽子……”
靳向卉双唇瘪在一起,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语气也藏着小委屈,看着好不委屈。
“那是我买的。”
秦子佑厚着脸皮,一点绅士模样都不准备要,把这最后的底牌拿出来,开始一场都不怎么讲理的笑小对话。
帽子的归属问题,和帽子的第一主人问题被同时摆在一起,各有各的道理,谁也不能否认谁。
而且在这个问题上,靳向卉不觉得自己是属于占理的一方,尤其是在秦子佑丢出最后那句话时,她被堵的哑口无言,找不到一点能去反驳的点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