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黄瑛身边久待。只因为她这偏执的性子,就像是埋在自己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是以还是远离为好。
就算——就算黄瑛长的真的很像她自己的妈妈也不行。
所以国外她是不会跟着去的。
只是眼下又该怎么说呢?想到这里,阮娇娇禁不住皱起了眉头,眸光沉沉。
等了一会儿,黄瑛不见小姑娘回答,微微凑近她一些,试探着开口,“很为难吗?”
阮娇娇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可妈妈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黄瑛眸底染上焦虑,嗫喏了几番还是开口。
阮娇娇抬眸,随即反握住了黄瑛保养得当的双手,她握住后轻轻地捏了捏黄瑛白皙柔软的手指,而后视线对上那双和她相似的杏眸,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妈妈,我想留在国内上大学。”
黄瑛听懂了女儿的话外之音,着急了,刚要开口,却被阮则呈抬手打断,黄瑛不由得握紧了女儿的手,神色焦急地看向丈夫。
阮则呈凝眉看向妻子,语气严肃,“你该先听听孩子的想法。”
黄瑛鼻间酸楚,嘴巴张开又合上好几次,以往能言善辩的她最后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放不开女儿,小姑娘从小就离开她,尽管是无奈之举,她却也未尽到抚养义务,是以无法像对待阮琛那般理直气壮地说出强求的话来,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刚回到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强压之下,一时间她心酸和愧疚交织,竟然痛苦到无法言语。
良久,她神情恍惚着嘶哑出声说了一个“好”字。
阮娇娇闻言眉间微松,真是吓着她了,因为刚刚黄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特别难看,各种情绪交织在面部,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浓烈的情感,直叫她看得心生窒息之感,甚至还捎带着丝丝痛意。
她无法解释她从黄瑛身上获得这种莫名的情绪,更不知为何黄瑛是怎么牵动她的感官的,唯一可知的是黄瑛的确是能在潜意识里实实在在左右她情绪的人,就好似有一根线连接了她们彼此,看似很远却又紧密相连。
她一时间想不明白,只得先抬手抚平了黄瑛的眉心后,笑着开口,“我知道爸爸妈妈都想我做一辈子的小孩,可现实就是我已经长大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如今也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我应当也是。眼下爸爸有企业要经营,妈妈有巡演要天天练习,连哥哥也是要去研究所,这样就算我跟着你们去了国外,也一样是一个人,还不如留在国内,况且爷爷奶奶也说过不走了,我正好陪着他们,等你们都忙完了这一段时间再回来陪我或者我去国外找你们都是可以的,所以咱们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而且我还想着考大学,是以现在肯定得赶紧把学习抓起来了,时间可是不等人,我可不想等二十好几才考上大学,这样丢人死了!”说完阮娇娇嘟起了小嘴,神色颇为懊恼。
黄瑛看见小姑娘这般可爱的模样,不由得软了脸色,安慰道:“这又什么的,娇娇,眼下大学里比你年龄大的人多了去了,谁还会笑话你啊?”
“可是,我想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样聪明,这样才不会给你们丢人!”阮娇娇神色认真地小声嘟囔出声。
黄瑛凑近女儿才听的清晰这一番话后,不由得心下一窒,心脏开始淅淅沥沥地疼。她忽然惊觉自己还未给小姑娘带来什么,却已经在不经意的时候先给她上了一道枷锁,让她有了束缚。
可这不是他们的本意的,黄瑛的视线看向小姑娘乌黑的发顶,一双杏眸里盛满了心疼。
阮娇娇低垂着脑袋,眸光淡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阮则呈他们没听到小姑娘说的话,只知道此刻她耷拉个脑袋,情绪低落的模样,禁不住也神色凝重起来。
这时黄瑛抽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小姑娘乌黑的发顶,阮娇娇神色迷茫地抬起头来,黄瑛柔声开口了,“娇娇这样想是不对的,你得知道,你从来不是我们的附属物,你只是你自己,就像是一朵花怎么盛开是你自己说了算,旁人的看法都是虚无的,爸爸妈妈只希望你快乐无忧,其余的你自己尽力就好,不要去比较,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知道了吗?”
阮娇娇听罢盯了她一瞬,心下怔然,不是不感动的,只是一想到这本不是属于她的,忽然就看淡很多了!因为只有始终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以后才可以迅速地从这一段关系里脱身,才不至于付出太多伤着自己,是以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莫忘了来时的路。
“我记住了,妈妈。”阮娇娇甜甜地笑了。
“乖~”
“那妈妈我留在国内的事情,您答应了吗?”阮娇娇谨慎开口。
黄瑛默了一瞬,而后扬起笑容道:“答应了,妈妈刚才也是思虑不周,这样等以后妈妈准备好了,再来问问我们娇娇,好不好?”
“嗯。”阮娇娇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