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姣屈指按了按眉心,是了,如果没有她的话,徐灵赋说不定确实是在掖庭长大的。
她想起阿爷讲过徐灵赋的身世,捡到徐灵赋的那一天,是她吵闹着要出门去看烟花,阿爷才带她出去。
若是那天她没有哭闹,阿爷也没有带她出去,或许便不会遇到雪地里的徐灵赋。
而雪屏当时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说不定便将他送进了掖庭。
她当时应该也是躲在了旁边,所以才会来悬壶堂找他。
既然徐灵赋已经被皇帝承认,那许婉,岂不是已经被接出来了。
见徐灵姣一时回不过神来,胡玉娘有些担心,“你刚刚才好,还是不要劳神想那些事情了,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她捧了药碗给了徐灵姣,她却没有马上喝药,“对了,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怎么突然我哥哥就成了皇子呢?”
玉娘瞧了她一会,又转开眼睛,咬了咬唇,还是告诉了她,“其实,现在徐灵姣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谢灵姣。”
“谢丞相他也不能直接将你从牢里救出,只能安排你假死,他过几日,也许就会将你接走了。”
“哎呀,药都要凉了,你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玉娘催了催她,她也怕说了这些会影响到徐灵姣的心情。
她也了解徐灵姣,她不是那种会喜欢世家大族生活的人。
这次谢云山要让她认祖归宗,不要说她不愿过这样的生活,对悬壶堂恐怕也是十分不舍的。
徐灵姣闭了闭眼,她早就想过,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放出牢狱,谢云山会出手救她,她便已经满足了。
在牢里的那些日子,她一天比一天绝望,既然谢云山要带她回谢家,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搅了搅药汁,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玉娘忙拿了帕子要伸手帮她揩嘴角。
徐灵姣抓住她的手,自己拿了帕子擦了擦,“你还没告诉我,哥哥他到底是怎么被发现身份。”
“你哥哥他,是自己承认的,他听说你入狱后,到处打探消息,却完全没有任何门路,甚至见你一面都不行……”玉娘帮她掖了掖被子,才犹豫着继续说道:“阿爷病倒后,他便去找了谢丞相,谢丞相帮他入了宫,见到了皇上。”
“所以,兄长是因为我,才恢复身份的。”徐灵姣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许婉,“那你知道当年哥哥是怎么流落在外的吗,他既然是皇子,必然是被人暗害,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吧。”
虽然徐灵姣已经从许婉那里大约知道,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皇上具体是怎么处置的,她还无从得知。
胡玉娘责怪地瞧了她一眼,“怎么刚刚好转,就操心这么多,放心吧,现在基本上已经真相大白了,是皇后,当年暗害了淑妃和她的孩子,噢,淑妃就是你哥哥的母亲,我好像隐约记得,叫许婉。”
她将徐灵姣的药碗收在盘子里,又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不要操心这么多了,皇后已经被禁足了,而且……”胡玉娘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听说皇后与那普华寺的方丈勾结,那方丈居然不是大昭人,所以皇后还勾结了外臣,太子也因为这个被限制出府了。”
勾结外臣……哪个外臣,除了慧机还能有谁呢,徐灵姣不免又要多问一句,“那个外臣,抓到了吗?”
“你怎么关心的这么多啊?那和尚倒是跑得快,后来还是从与他比较亲近的人那里,得知他的身份的。”
徐灵姣松了口气,慧机毕竟是与她有些交情的,若是他暴露了身份,她必然还是要为他斡旋一番的,如今听到他没事,也不用她去费心了。
晏寄词也不用为他这个皇叔操心,不过她被关狱中这么多天,如今出来了,也不见晏寄词过问一下。
虽然徐灵姣从未期望过他会对她的事上心,可直到她醒来,他也没有与她见面,徐灵姣心底还是点奇怪的涩然。
或许是有点失望吧,她费了这么多心血,还将千幻雪蝉给了他,他却什么都不曾表示,也不知道等他登基,还会不会记得他们这点情谊。
见徐灵姣还是无法好好休息,胡玉娘叹了口气,“你让我拿给晏寄词的那个匣子,我已经给他了,不过那天他好像要出去,说起来,好像是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这晏寄词感觉不简单,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看着气势蛮吓人的。”胡玉娘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他没有为难你吧?”徐灵姣有些担心的问道,晏寄词一向是装作温文尔雅的样子,又怎么会突然露出锋芒呢,必然是有哪里得罪了他。
“那倒是没有,他本人看着还算温和。”胡玉娘犹豫了一下,才道:“不过你以后可能很难去见他了,往后你要是做了谢灵姣,就不用去给他送药了,我见你与他似乎是有些交情,恐怕以后也得断了。”
“放心吧,我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见他,你也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小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