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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1 / 2)

素色的马车车轮在御制的宫道上发出的声音,在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苏月看着车马走远,上前一步对着静默许久的承徽轻轻的说道:“公主,萧统领已经走远了,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承徽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在苏月前头,宫门下钥之后,四周都是静静的,苏月从小入宫,受多年的调教,规矩礼仪早已铭记在心,承徽更是先帝亲自调教的,饱受宗室命妇的赞许,一时间宫墙之间只剩下了些许的脚步声,悄悄的和着秋夜里的风声,寂寂的飘在宫墙之间。

不知怎么,苏月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打量了前后的宫道,确定没有人后,斟酌着开口问承徽,“殿下,今日去见裴家郎君的事情,陛下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有不妥吧。”

隔了许久,苏月却也听不到承徽的回应,眼看就要到永安宫外的宫道上了,忍不住抬头去看承徽。夜色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只堪堪能照清承徽脚下的一方之地,承徽端美的脸隐在月色里满月的夜里,乌云爬上月亮的脸庞,只透出些许清冷的味道。

走了几步转过弯来,承徽却停住了脚步,“瞒是瞒不住的,”略顿了顿,“何况他早就知道。”

苏月抬头去看,永安宫里隐隐有些灯光,苏月觉得不好,“公主,这……”

“你换件衣裳在外殿守夜吧,不必进去了。”承徽见她已然有数,便不再说什么,示意她走到留在院子里,自己走到殿门前去了。鎏金雕花的殿门上的琉璃隔着板棂窗映出点点烛光。

承徽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宫门上精致的鎏金雕花用了点推开了殿门,看着西边的榻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承徽的皇弟,如今的北齐君主萧韵瑱,他靠在小几上,案几上放着一盏掐丝珐琅花鸟纹的宫灯,映着些许的暖黄色的光,就这那一方烛光,看着一本书。

萧韵瑱无疑是英俊的,他的生母端惠太后是当年先帝的嫡母孝慈太后为了分掉承徽的生母,当年盛宠一时的莲妃娘娘的宠爱,示意乔国舅遍寻世家女挑出来的人选。无论才华、容貌、德行,都是先帝朝颇有美名的,更罔论端惠太后出身世家,是荥阳郑氏精心教养十余年的嫡女。先帝也是容色出众之人,当年端惠太后为先帝遍选京中贵女而办的簪花宴,不知多少贵女只见一面就为之倾心。萧韵瑱登基之时年岁尚小,这些年逐渐长开了,也显现出少年人不凡的容貌,加上为君者的气度,也为容色加分不少。

此刻那张俊美的脸庞拢在暖黄的烛光下,周身都罩在光辉之中,仿佛神祗一般,令人心醉。承徽看着,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说不出的悲凉。

萧韵瑱听到声响业已抬起头来,看见了承徽,便也露出笑颜,“阿姊回来了。”仿佛寻常人家的小弟等着回家的长姐一般。

承徽没接他的话,却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候着的太监双喜。双喜明白承徽的意思,行了礼便离开了内殿。承徽也绕开了萧韵瑱,坐在软榻的另一边。

萧韵瑱得不到承徽的回应,却还是带着笑意,由着承徽坐在那里歇着。

“陛下,没有什么想问臣的吗?”承徽闭上了眼睛,似乎歇了好久,才缓过一口气来,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闻言,萧韵瑱却收起了浮在面上的笑意,眼睛也冷了下来,“我问了,阿姊就会说实话吗?”

“换句话说,陛下想听臣说些什么呢?”承徽听了他的话,却带上了笑意,“想听臣说,裴景焰罪大恶极,应当处以极刑。还是想听臣为他求情,说无论什么罪责都由臣来担当,只求陛下放过裴家的二郎君。”

萧韵瑱绕开承徽说的话,点了点桌上放着的那本史书。“阿姊看的这本史书,朕年幼时在太傅的教导下也学过,今日在读,更有感悟啊。”他也不管承徽也没有心情聊这些,自顾自的说下去,“昔日项王尚武,睥睨天下,沛公也只能屈居秦地,何等威风,等到江东岸边,又是何等悲戚。朕若为项王,得虞氏爱姬共赴黄泉,只怕也是心甘情愿的,也怨不得一代霸王低头认输。”

“陛下,臣不愿做短寿自戗之人,请陛下不要拿我同虞姬相比。”承徽语气冰冷,打断了萧韵瑱的话。

萧韵瑱听出承徽语气里的怒意,却并没放手,反而言语更添逼迫之意,“哦,是吗?阿姊穿着那件嫁衣去送裴景焰,朕还以为,阿姊会像哭嫁的祝英台,一去不复返呢。”

“臣是萧慕年,绝不做哭嫁的祝英台,更不会是殉情的虞美人。”萧韵瑱的脸色冷下来,冷冷的盯着承徽的眼光也慢慢转到襟口露出来的一抹红色的缎子。

他很清楚,那是先帝元徹二十五年,承徽从文宗那里得到口风后,躲在永安宫里悄悄绣出来的一件嫁衣。那件正红的大袖衫上的青雀纹拆了绣、绣了拆,绣了一年的时间,才绣了个大概,先帝就病倒了,后来不到半年,先帝的病势急转直下,连那年的新禧都没等到就崩逝了,那件嫁衣也被承徽安排着,长长久久的压在了永安宫寝殿的漆器箱子里了。

萧韵瑱背着人,夜里悄悄看过那套衣衫好多遍,斗篷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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