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是四年前的戚明奕。
“这二人都是一副文弱样,与那花妖描述的人相差甚远,昭歌,你可不要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王九阳怀疑道。
昭歌扭头瞧地上沉浸在回忆里,双眸紧闭神态显得安逸的弄影:“等等吧,事情很快会有分晓。”
她相信弄影。
“哥,你怎么了?”戚明奕那时还很青涩,眉眼间的傲气却显露无疑。
只是他的这种傲,与岑冲仗着樊家而起的招摇目中无人的自负不同,是种倔强带刺,透着怨恨的傲慢。
戚明允转述了刘汝嫣的话,而后在庭前呆站,面上愁云惨淡。
戚明奕扔下木桶:“这刘安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专挑这个时候管你要聘礼,不是在蓄意为难你?”
戚明允眼神有些空:“爹娘死时他来看都没看一眼,眼下倒是记起我与嫣儿有婚约在身,呵,与这种商人,谈何情谊。”
“那你要如何,等着汝嫣姐嫁给那个小霸王?”
戚明允道:“先凑着吧,不够的我去借,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嫣儿被推进徐家那个火坑。”
昭歌心里一沉,念起当初去乐安时听的那掌柜的话,刘汝嫣后来貌似还是嫁给了徐谦,那戚明允此行,怕是难。
随后的大半个月里,戚明允厚着脸皮东一家西一家的上门,踏遍邻里、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门槛,期间,戚明奕放心不下他,悄悄跟在身后,戚明允知他心气高,并不肯让他也参与这低声下气的事里,可戚明奕看着他一家家的赔笑,点头哈腰,叫人指着鼻子臭骂,赶出家门在街上无助徘徊,还是气得回家疯狂捶墙,砸得两手血痕累累。
戚明允见了,只对他说自己没事。
双亲逝世后,他们家中光景惨淡,巫医的营生想要快速兴起也不可能,谁还会瞧得起他们,还愿意借钱。
戚明允出去几次,脸色一次比一次差,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幽暗的屋子里,他回忆着那些冷言冷语,对方冰冷鄙视厌弃的神情,自己拼命挤出的笑,垂得很低的头,心间涌动的皆是愤懑不公,像当众被人踩在脚下,满心的屈辱感。
他也曾有傲骨,打死不愿低头,可这段时日,操持父母葬礼,与别有用心上门讨债的人周旋,求爷爷告奶奶清算父母昔年未清账目,他始终低声下气,几乎历遍了前半生不曾经受过的侮辱。
可想到刘汝嫣,他还是勉强整束自己,搓着苍白枯槁的脸让其恢复些血色,装好那用尊严求来的银子,登上了刘家大门。
刘府的家丁无视他的请求,他只得等在门外,等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撞上正要出门的刘安,他带着刘汝嫣,兴致勃勃,待看到静候的他,老迈的脸上立刻透出浓浓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