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足,眼下是在拿命和他们搏斗。
王九阳自觉多了几分胜券。
辟邪剑即将刺中祝若言,斜面忽然飞来另一把剑,带着极强的剑气生生将辟邪剑震飞了出去。
王九阳往那边一望。
对上陆昭歌含怒带恨的眸光。
她收回斩妖剑,落到祝若言身前护住她,抬头对他冷眸而视。
看来刚才的警告她是没有听进去了。王九阳心有不甘,正要动,身下忽然缠上竹枝牢牢缚住他的双腿,狠狠将他拖了下去。
他摔落林中,召回辟邪剑斩断竹梢脱困,头顶忽然袭来一把竹剑。
他翻身而起。
曲流觞没给他喘气的机会,连出数招,招招致命:“说,青枝入魔,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王九阳撤步回避,趁他强攻之际寻到破绽,迅疾一剑刺伤他肩头:“等你死后去阴间见到她,你自会知道。”
这话听来更像有恃无恐。
曲流觞怒喝一声,胸腔里随之蔓开钻心的疼,唇边溢出缕血迹,他狠狠擦去,招式依然迅猛,始终以攻为守,让王九阳近不得身。
但几招过后,那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他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王九阳甩去剑上的血,笑道:“撑不住了吧,你以为樊家辟邪剑是浪得虚名的吗?要不要跪下求我一求,兴许我高兴了,还能留你个全尸。”
曲流觞一剑削向他。
王九阳明显感觉他在强撑,心间暗暗一喜,点燃张灵符,剑尖沾上符灰,剑气顿时强劲不少,他出招越来越快,曲流觞难以抵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慢慢被逼出林子。
直至被王九阳一脚踹翻出去。
他倒地,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剑气在体内袭击他的五脏六腑,满腔尽是被碾碎的痛苦。
王九阳见林间众人仍被竹枝攻击得东躲西藏,道:“樊家弟子听令!”
近处被困的弟子听见了,都挣脱桎梏勉力飞至他身边:“大师兄。”
“布剑阵!”
“是!”
三把辟邪剑齐发,以王九阳手中天玑为首,带着摧山裂海的强大气流攻向曲流觞。
乌云遮日,寒风凛冽,竹海翻涌,剑气逼的在场每一个人都身魂欲裂,内脏像被烈火焚烧,痛苦的哭嚎声四起。
剑阵中,曲流觞疼得没了知觉,神思开始涣散,睁眼看着那雪白的剑像骏马飞驰而来,他闭上眼,便没能看到,那个纤弱的身影越过众人扑倒在他面前,坚定地抱住他,为他挡下这雷霆一击。
耳畔有剑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呲——”
温热的血喷溅在脸上,腻腻的湿滑。
曲流觞怔了一瞬,失声痛呼:“若言!”
祝若言的背后被三把剑同时贯穿,仍旧死死跪定没有倒下去,她挡在他身前,曲流觞触到她冰凉的,布满泪痕的脸,泪水汹涌而出:“若言……”
祝若言靠在他肩上,张开血肉模糊的唇齿,断断续续道:“我从来……没后悔过遇见你……”
“流觞,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再相遇,到那时,我来护你,再没人能阻挡我们……”
曲流觞头埋在她颈间,道:“好。”
王九阳冲过来召回辟邪剑,见这场面,只呆了短短一瞬,继续持剑抵住曲流觞:“受死吧!”
曲流觞一挥手,用尽最后的妖力操控竹枝将几人绑住困在原地。
祝若言靠在他怀里,忽感自己背上钻心的痛楚逐渐减弱,正觉奇怪,抱着曲流觞的手猛地触到一阵黏湿。
她难以置信地松开手。
自己身上几个血窟窿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同时,曲流觞的胸口裂开一个大洞,鲜血源源不断往出涌,染红了她的眼。
“这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捧起曲流觞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曲流觞在这一刻感到由衷的放松,幸好,她会没事。
他脱力躺倒在她怀里,在最后一刻抓住她的手:“若言。”
祝若言捂着他的伤口,拼命堵住从指缝里冒出的血:“为什么……”
“因为,我不舍得你受伤,”曲流觞举起沾血的手温柔擦去她的泪,“我护不住你,只能代你受所有的伤,若言,别忘了我,答应我,要活着。”
“流觞……”
化为飞烟时,曲流觞是笑着的。
一如当初在上城游船初遇,他望着她手中的画,朝她温然一笑,眼眸清亮若暗夜星辰:“闻名不如见面,祝姑娘一手画技果真出神入化,在下曲流觞,不知可有幸能求姑娘一幅丹青?”
人生若能始终如初见,那该是怎样的美好。
怀里空落落的,唯余一滩赤血。
祝若言呆滞了许久。
直到一柄冷剑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