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见山深沉道:“你可知这书妖叫什么?”
“什么?”
“元佑。”
楼祺听罢脸色渐沉:“元……佑?”思忖片刻,“我记得前朝有本邪书,叫元佑……”
“元佑七殇卷。”樊见山道。
楼祺道:“没错,是这个名字。”
“表哥可知这书到底邪在何处?我只在樊家书阁中看过零星记载,只了解他厉害,却不知究竟何处厉害。”
楼祺道:“前朝的事,时间太久我也不记得了,那书妖现今在何处?”
“应该就在城中,可惜我们找不到他。”
“城中……”楼祺探查一番,道,“不行,我记得有前辈说过,书妖与别的妖邪不同,用寻常办法,根本查不到他的妖气。”
樊见山忧心:“那怎么办?”
楼祺望着他:“你很想除掉这妖?”
樊见山道:“当然,书妖从未在东虞现过身,若能被我降服,必能得界内瞩目。”
楼祺微笑点头:“好,你有此心,我定会帮你 ,待明日回东御府,我会去查查妖志,看这书妖到底邪在何处,好助你除去。”
如今玉龙街书市被毁,东御府的藏书阁,算是荣州唯一存蓄捉妖界书籍之地,有楼祺的帮助,这先机必然会握住自己手里,樊见山十分满意:“多谢表哥。”
远处,有群鬼鸟闯入赤灵阵,在阵中咿呀乱叫,挣脱不了,开始同类相杀。
楼祺望过去,蹙眉道:“今夜,陆昭歌纵使用了赤灵阵,也只能困住百年以下修为的小妖,那几个大妖,你还得多出力,免得全叫她占去了,这些个陆家人,永远都这么叫人讨厌。”
樊见山应下,随即执剑隐入夜色。
***
玉龙街留有先前昭天楼术士设下的阵法,能抵挡些妖邪,比起旁地的混乱血腥,这里的境况要好得多,长街上空无一人,家家门户紧闭,道路上风灯摇曳树影森森,昏暗而宁静,昭歌一路走来,只遇到两个顶着荷叶的精怪在角落里鼓捣泥巴,被她一吓,溜入地里不见了。
寻到李裕的书肆,里面漆黑一片,拍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她干脆从窗户跳进去。
落地,不知哪抡过来个板凳砸向她,她灵巧躲过,燃起张符,幽蓝光芒照亮四周,身边,李裕一脸惊魂未定:“谁!”
昭歌见他没事,松了口气:“你别怕,我是城内的捉妖师,昭天楼白统领特地让我来问问,那书妖元佑,今夜可有来找过你?”
李裕见蓝光下的陌生女子一身红衣血迹斑斑,脸上的几道伤疤还呼呼冒着血珠,紧张地抱起板凳缩在角落:“没……没有,我今夜从未见过他。”
昭歌放缓呼吸在屋里探了探,的确没发现任何妖息,不禁失望:“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门外远处有嘈杂尖锐的哭喊划破夜幕,生平第一次遇到妖邪夜袭,李裕惊恐万分:“他们说得没错,外面有妖邪进城杀人了对不对?会不会闯进来?”
昭歌道:“你放心,玉龙街留有术士的阵法,暂且没被波及,你待在屋里堵好门窗,千万别出去,我们正在处理,天亮前,一切都会好的。”
李裕怀疑地看她:“真的?”
昭歌道:“不敢保证,但我们会尽力的。”
李裕不知该说什么:“辛苦你们了。”
临走,昭歌塞给他张符,又在门外画上驱邪阵:“你记住,如果元佑来见你,你万万不可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出这扇门,更不留丢下这道符!”
李裕被她弄得愈加害怕:“为何?元佑怎么了?”
昭歌道:“他逃走了,还震碎昭天楼镇妖塔,杀了不少人。”
李裕垂眸惊悚一阵,道:“他疯了。”
昭歌叹道:“总之,今夜你要小心。”
李裕愤道:“他也要来报复我不成?”
昭歌道:“这只是以防万一,反正你不能再信他,还有,你遇到他后,可有何处让你觉得不对劲?能否与我说说?”
李裕心情复杂,咬牙道:“最不对劲的是他的性情,难以捉摸,表里不一,有时脆弱的像个孩子,有时又狠厉的叫人害怕,像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对了,初次见他时,我觉他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别的,也没什么了。”
昭歌思索片刻,与李裕告别后飞入夜色,忙乱间遇到十几只夜游女,又是一场混乱的厮杀。
夜游女善消耗战,十几人轮流进攻,等杀完,昭歌胳膊都没了知觉,又接到新消息:东御府与御林军在城中心选了几栋空置的宅院,打算将陷入妖邪包围圈里的百姓送到那里集中保护,制造结界需要人去协助。
去之前,昭歌回了趟公主府。
府里有暗卫层层守着,还算安全,静乐救了些附近无处可逃的老百姓正在安置,昭歌向他们告知了外头大致的情况,以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