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旁观者,他还能讥讽以对,而四下的一众术士,包括白无忌,都已愤恨至极。
宁毅的死,始终是他们心头之痛,如今看这书妖若无其事的出现,怎能不恨。
元佑道:“如何不委屈,我只是心烦杀了几个凡人,你们一个个都乌眼鸡似的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错事,弄得你们满城的捉妖师都来擒我。”
下方有人被他的笑意激怒,作势要冲上来:“妖孽,事到如今你还敢放肆!”
他指着他们:“且慢!”
庞修一个眼神递过去,激进的数人不得已退了回去。
元佑笑道:“这样才对,我好心好意传个幻象来给你们传话,你们打散了我,为此耽误了事,到时可别怪我。”
庞修道:“你想如何。”
元佑走到舫舟边沿坐下:“阁下怎么称呼?”
“庞修。”
“好,庞大人,我是来与你谈判的,今日天亮之前,我希望你能带领你这些手下,打开荣州结界。”
惊天动地的话,说得却轻描淡写。不待他们反驳,庞修已冷笑回应:“你觉得,这可能吗?”
荣州结界汇集千名术士灵力铸成,多年来护着皇宫内苑和城内百姓,让其免于妖邪侵袭,强劲程度堪比岭南通天壁,无论从内从外都极难打破,除非有东御府昭天楼术士合力主动打开。
但这书妖什么目的,自是昭然若揭。
白无忌道:“你想让我们打开结界,任你逃走?”
元佑道:“不错。”
“痴心妄想!”有术士异口同声。
元佑笑了笑:“这可不是妄想,别忘了,眼下你们根本抓不住我,我想在城中杀几个人是易如反掌,恰如昨夜我偷偷屠了那些书生,你们可有一人发觉了?所以,不该是我求你们放我走,而是该你们求着我走,那我让你们打开结界又有何不可。”
“你少得意,我昭天楼迟早叫你血债血偿!”
“多些时间,你们这群人确能寻到法子对付我,但荣州这几十万百姓,你们能全部护住吗?他们羸弱不堪,我杀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庞修再度发话:“于情于理,你都知道这不可能,你害荣州上万百姓受害,这个仇,我昭天楼报定了。”
元佑望了他片刻,撑手站起来,面容有一瞬的阴暗:“庞大人,我想你忘记了,我说过,今夜我是在与你们谈判。”
“只要你们打开结界让我逃出去,我可以保证往后百年内,不再犯荣州。”
昭歌道:“那你在荣州犯下的血案,便一笔勾销了?”
元佑看过来,扯下嘴角:“这位姐姐,所谓的谈判,便是双方都有筹码,试问你们有什么?你们这些人,护不住荣州百姓,也抓不住我,替我打开结界是你们唯一的作用了。”
樊见山道:“既这么有能耐,你何不自己打破结界,还与我们废这些话做什么。”
这话挑衅到了元佑心底,他神情顿时凝结,眉梢眼角染了妖气,眸中杀意腾腾。
转变来得突然,惊了众人,却也叫他们觉得这才是孽妖该有的模样。
元佑飞下石舫,落到他们面前:“我只给你们一夜的时间,到明日天亮,若结界还未打开的话……”
他盯着为首的庞修:“我便攻入皇宫!杀了你们的皇帝!”
幻象扑过去击出一掌,气流自下而上涌出,霎时吹得众人站立不稳。
待风止,元佑的身影已然散入水中消失。
“统领,这妖孽到底是何居心?”
有人忧心不已。
“只这一夜,若抓不住他,明日怎么办?”
“你还真信他?他便是现出真身,东御府将皇宫围得铁桶一般,还能叫他得逞?他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还妄想能像昨夜妖邪袭城一样吗?”
“荣州这么大,不放他走,他若在城中随处杀人不断消耗咱们可怎么好?”
庞修道:“行了。”
白无忌道:“大人,今夜,东御府恐怕……”
“今夜监测照旧,”庞修道,“告诉玄正司与御林军,该守的地方都守住,兵来将挡,至于那结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
城外结界一旦打开,再合上,需得再结合千名术士之力,可昭天楼五百多名术士还在岭南彻夜不息修补通天壁,壁面上那道裂缝,在这些时日引来不少岭南那头的妖邪,那些邪魔心向中原已久,不断攻击试图突破,他们守在那里杀了不少,根本无法离开。
况且,打开了结界,谁又能保证那书妖一定会逃离荣州,而不是趁机招别的妖邪来反攻。
到时候就被动了。
静默须臾,昭歌到庞修身旁:“庞大人,那书妖言之凿凿,攻入皇宫这话,怕并非戏言,他既知一人难以突破东御府的封锁,定会想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