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属下……”赵成见他严肃的看向自己,紧张到结巴的磕磕绊绊道,“属下立刻去请君大夫。”。
说着,赵成立刻就出了门。
景慕徽也未阻止他,今日她未过来替自己把脉,显然是对昨晚的事情有些介意,可是越是如此,他竟是越想见到她。方才他拿着书,却一直想着昨晚他迷糊之间,她亲口喂药的场景,正烦恼着该如何去见她时,赵成竟提了出来……
琼苑内,子苏与彩萍正坐在房内分食元宵,赵成没见到君宛歌的身影,不禁疑惑道:“彩萍,君大夫呢?”。
彩萍放下碗,有些惋惜道:“君姐姐在房内,不让我们去打扰,也不出来与我们一道吃元宵。”。
赵成走到君宛歌的房门外,试探性的敲了敲门,恭敬道:“君大夫?”。
过了片刻,房内传来君宛歌的声音:“赵统领深夜来此,是有何事吗?”。
“王爷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担心王爷身体,想请君大夫过去看看。”
话毕,君宛歌拉开房门,颇为担心道:“王爷今天没胃口吗?”。
赵成使劲点头道:“王爷今天感觉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旧疾发作了,还请君大夫过去看看。”。
君宛歌听罢转身进了房内,提着药箱便随他出了门。
到了九思堂,君宛歌进屋便看见景慕徽坐在软榻上,神色恹恹,似乎没什么精神。赵成见她进了屋,识趣的退在了门外守候。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觉得有些尴尬和羞赧,垂着头故意不去看他:“赵统领方才对我说,王爷今日鲜少进食,可是身体不舒服?”
景慕徽见她神色拘谨,又带着些刻意的疏远,只将手往软榻上的方几上一搭,神色淡然道:“有一点,要不君大夫替我把脉看看?”。
她上前一步,将食指与中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沉默后说道:“王爷脉细尚弱,想来是……是昨晚旧疾复发后身体尚未恢复所致。王爷应该多吃点东西,身体才会恢复得快。”。
“君大夫吃过元宵了吗?”他放下书,看着食盒里的元宵,冷不丁的问道。
君宛歌一怔,迟疑道:“还、还没……”。
“赵成拿了许多来,不如君大夫也一起吃,冷了就浪费了。”他从食盒里端出元宵,给她盛了一碗,又自己盛了一碗。
君宛歌盯着碗内五色的元宵在乳白色的汤汁里浮浮沉沉,氤氲着的白色烟雾缭绕进鼻息之间,传来丝丝芝麻和花生混合的香气……
“好,我陪王爷吃。”
君宛歌话毕,余光瞥见景慕徽的神情似乎松泛了些,不似方才进来时冷淡。
“前两日我在外时,偶然听闻人说,元宵不要一个人吃,要两个人吃,团团圆圆才是它存在的意义。所以今日本来不想吃元宵的,觉得没什么意义……”
他话说了一半,便埋首吃起来碗内的元宵,她拿调羹的手一顿,小声道:“或许明年王爷纳了七王妃,就真的可以一家人团团圆圆了呢。”。
听她这么一说,景慕徽停下来看向她,语气严肃道:“昨日下午,父皇又提起为我选妃的事宜,好在良母妃替我挡住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向良母妃说的吗?”。
她从元宵的烟火气里抬起头,神情困惑。
“我与她说,要纳妃可以,我同意。但是……要做七王府的王妃,须得拥有一颗温婉良善之心,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可以照顾我,待人谦和,不卑不亢,容貌端丽,气质高华……”。
“啪”的一声,君宛歌手里的调羹落在了桌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却一言不发。
“君大夫……”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王爷……”她本能的想要回避他专注的眼神。
“七王府当真没有能够留下你的人事吗?”
她双手搅着衣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半晌才极力的平复住自己声音里的异样,缓缓道:“有……”。
他眼神一亮,却只听得她继续说……
她咬着唇,语气沉重道:“纵然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可是王爷,宛歌依然得走。宛歌不属于这里,必须离开。七王府给与宛歌的幸福和快乐,宛歌会放在心里,一辈子珍藏。”
他闭上了失望的眼,口中元宵的甜,逐渐被心中涌上的苦涩所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