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搀扶着,艰难的扶到那椅子上安稳的坐下,这才背上院中的竹篓,消失在姚莨的视野中……
万花谷内,“咔嚓”声不绝于耳,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叶草药应声倒下。君宛歌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发丝凌乱,身形晃悠的站在满地的花草残骸中。
若是这些毒花药草存留于世,宫内其他人会根据师父的配方,制出更多的毒药,到时候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中毒者……
与其留着害人,不如全毁了的好。
一想到这,她手里的剪刀,像是得了癫狂之症的人一般,疯狂的朝着这谷中的药材剪去……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也定然是不能活了。
思及此,君宛歌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凄凉。
这条命,没了原本也不打紧,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好好的和他道声别……
一想到景慕徽,想到往日相伴的种种,他的眉眼、他的关心、他的拥抱……
君宛歌的眼角缓缓的溢出泪来……
泪眼模糊间,她的手腕被花枝划出长长的一道血口来,她不甚在意的看了眼伤口,弯腰从已经赃污的白色裙角间,撕下一块尚且干净的布条,缠在伤口处。
就在她缠绕伤口时,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的指尖关节处,不知何时也被划拉开了几道伤口,流出的血渍被毒物污染,伤口隐隐泛着青黑……
看到自己已然中了毒,她索性扔掉了剪刀,将双手都缠上布条,直接弯腰徒手拔起那些药材。随后,她又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将这些药草都码放在一堆,又在药庐后院的柴房内,抱了好几摞甘草,将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一炬……
做完这些,她拿着火把,晃悠悠的进了药庐……
她进了药庐,拉开了后门,姚莨见她白色的衣衫已辨别不出本来的颜色,青黑色的草汁晕染出近乎鬼魅疯狂的黑。而她自己,印堂发黑,脸色苍白得煞人。她一手拿着火把,一手垂在腰际,虚弱的倚在门口,她垂下来的那只手裹着黑色的布条,正一下一下流淌着暗黑色的血……
那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姚莨心底。
君宛歌跪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槛,一手举着火把,声音虚弱道:“师父,徒儿不肖,让您受罪了,徒儿这就向您赔罪。”。
也不知是不是中毒之后,眼神有些恍惚了,君宛歌在姚莨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看见了不忍与心疼。
姚莨看着她浑身参杂着五颜六色的汁液,知道她这是毁了万花谷,满眼复杂,只得闭上了猩红的双眼,不忍再看。
……
万花谷口,映月正欲拦住几个想去见君宛歌的宫中姐妹,突然有人嚷道:“万花谷怎么冒烟啦?”。
循声望去,万花谷的上空,正飘起袅袅青烟,在晴空下显得格外的扎眼。
映月摸了摸脑袋,下意识的思索道:“应该是宛歌姐姐在熬药?我方才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药娘在炼制毒性很强的毒药,宛歌姐姐在万花谷中采药炼药,有毒气,她叮嘱我们不得靠近。”。
“可是……”其中一个人反问道,“这烟雾感觉有点大……”。
“可能药娘她们一次性熬药的量有点多……”
……
玉潇宫另一边,花月和莲星刚走出主殿,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万花谷上空升腾起好大一股烟雾,花月不禁疑惑的皱眉道:“万花谷怎么起了这么大一股烟雾?难道是起火了?”。
一旁的莲星看了眼升起的浓烟道:“宫主,君宛歌回来后就去找药娘了,兴许是她们在炼药。之前药娘不是按照您的吩咐在制药吗?兴许是君宛歌回来了,两个人同时烧了几个炉子?”。
花月有些不放心道:“过去看看,正好本宫有事要问君宛歌。”。
莲星忙跟上她的步伐,两人还未走几步,便听得看守宫门的宫人神色张皇的进来通传……
“不好了,宫主,有男子闯宫了!!!”
花月眉头一皱,忙停止了脚步。
顺着进入内宫的方向看过去,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神情威严的举着刀剑,一步一步逼进。
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面容清贵端肃,一双眼冰冷如刀,威亚裹挟着锋锐的杀气排山倒海而来,压得抵御的一众宫人连连退步。
来到中庭,景慕徽神色凝肃的看向花月,又用十分不屑的眼扫过眼前这一大堆执剑相向的女人,冷声道:“君宛歌在哪儿?”。
花月表情一怔,随即带着怒意道:“你是景慕徽?你居然没死?君宛歌骗了本宫?”。
景慕徽上前一步,傲然而立,抬手用食指与中指拨开面前威慑自己的冷剑,冲花月一字一顿道:“本王自然无事,你想杀本王,尚且需要再筹谋个百年。如今,宫外有本王调遣而来的西南驻军,宫内有本王带来的五十名士兵,你最好给本王将君宛歌毫发无伤的交出来。否则,本王就烧了你这座玉潇宫。”。
“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