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贺书生的家后二人并肩走去用晚饭,晚饭吃的是烆州当地颇有名气的一家专做牛腩煲的店,薄锦韵专心致志的扒饭,今日会见线人时只喝了些蜜水垫肚子,又撑着去了贺书生家那么久,如今早就饥肠辘辘了。
反倒是周鹤游,端坐于此举止间沉稳克制,倒不像在吃饭反而像是在品茗弄琴。秀色可餐,实在是秀色可餐!薄锦韵丝毫不觉周鹤游做作,往日她做世家贵女时吃饭可比他讲究多了,自己那一套一套的原在他人眼中是这番光景。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见周鹤游在此旁若无人的“表演”,薄锦韵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碗引诱他。
上钩了。
周鹤游端碗借喝清汤的动作压下了嘴角弯起的弧度,语气故作不在乎的说:“妻主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断是不敢多问的。”
这人真是!薄锦韵恨恨地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没什么要说的,不过是想问你感觉口味如何。”
“回禀妻主,肉质软而不烂,汤底浓郁,吃完后感觉方才寒掉的心都暖了。”周鹤游边说边挺直身板,喝完碗中最后一口汤汁后将筷子规规矩矩的摆放到一块,视线下敛。
这人说的每个字的语气,做的每个动作分明感觉都有精心设计过。薄锦韵不想被他拿捏故意说:“别乱喊,你如今还没入门呢,被外人听到了可怎么想。”
周鹤游的完美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冷笑着说道:“原是得手了便想始乱终弃。”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怎么被他说的自己真像是什么一时风流便想抽身的浪子呢。但是念着自己是未来的一家之主,如今还是且哄着他罢!
“好罢好罢,一会吃完饭我就将我在贺书生那发现了什么告诉我的小夫郎。”薄锦韵特意想了个亲昵的称呼,心中叫苦,不就是从贺书生那出来刻意不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发现吗,不就是想诱他主动问自己吗,这究竟有何错了就。
“好嘛,‘小’夫郎,我如今竟成个做小的,倒不知什么人能做你的大夫郎?”难得有拿乔的机会周鹤游越讲越起劲,已经全然是个娇客模样了。
薄锦韵被他这副怨夫嘴脸中体会一种被全然依赖的感觉,配合着哄道:“什么大夫郎不大夫郎的,不过是个亲昵的称呼,我的夫郎只你一人。小不过是个亲昵的别称罢了,我平日也会喊我院中的丫鬟沈迎冬小迎冬的。”
啧,什么我的夫郎只你一人,这女人真是张口便是花言巧语。周鹤游的嘴角已经不受控的弯起,偏生嘴上还不肯饶过薄锦韵:“合着我在你心中和你的丫鬟比也无什么不同。”
完全讲不了道理!薄锦韵认清了这个事实后选择直接拒绝沟通,夹起一块肉直接塞到周鹤游嘴里恶狠狠地说:“你这嘴还是多吃些肉堵上为好!”
离开饭馆出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二人并肩而行,薄锦韵的视线在街道左右梭巡,半晌终于找到了目标。
周鹤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薄锦韵抓着手一路奔走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他的注意力全在薄锦韵抓着他的那只手上,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薄锦韵停下,松开他的手,周鹤游才有余力去观察他们这是到了哪?要做什么?
只见薄锦韵进到巷子后蹲在了一处角落,而后不知捡起了什么,藏在身后。
“锵锵!”薄锦韵从身后掏出一只橘白花纹的胖猫,刻意弯下膝盖后一个弹跳将猫咪举高到周鹤游面前。
“你怎么不叫啊咪咪,好吧,你不叫我来叫,喵喵喵,请周公子看我的眼睛!”
周鹤游轻轻压下她举着猫咪的双手,双眼直直的对上她的双眼,薄锦韵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一片汪洋中,海水温柔的将自己包容,但又带着想将着她溺亡的危险气息。她的呼吸无端地急促了起来,刚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僵局,下一秒周鹤游俯身。
相比包含侵略性的双眼,周鹤游的唇裹挟无限的柔情,他不似在亲吻在占有更似在用唇膜拜,自己的神明。
最先表达不满的是薄锦韵怀中的“咪咪”,它不满的在薄锦韵怀中蛄蛹了两下,终于将这对亲得难分难舍的爱侣蹭醒。
“不是,我是让你看咪咪的眼睛!”害怕再一次走火,薄锦韵这次直接用猫猫挡住了自己的脸,强迫周鹤游看向咪咪的眼睛。
“……我竟忘了老虎的眼睛在夜间理应同猫一般发光。”周鹤游看向挡在薄锦韵面前的猫咪,那双在黑夜中泛着荧光的双眼是无论如何都会叫人第一眼看见并印象深刻的。
“不错,所以我猜贺书生看到的定是披着虎皮的人。西合峰极高,要上西合峰的崖壁采药无论何时上山都必然会夜里还出不来山,那人隐于暗处,待到天色暗下去才敢出来就是需要夜色的掩护。偏生这人忘了眼睛这一茬,若是叫我来扮作猛虎我必定会拿两颗夜明珠置于虎皮眼睛处,如此即可以假乱真。”
说完薄锦韵放下那只肥橘猫,拍了拍它的屁股,示意它完成了使命可以